“小杏花!”
男人終於徹底驚醒,在絕佳的夜視能力下看到女孩已經滾出了他的懷抱,小小一團不知道什麼時候裹走了他身上全部的被子,正蜷縮在離他最遠的床邊小聲抽泣著,眼看就要掉到床下——
周躍生瞳孔一縮,受到刺激的腺體發熱,資訊素洩露,薄荷味瞬間溢滿,無處不在。
束縛在身體裡的精神體也如猛獸出籠般掙脫出來,猛地撲向了搖搖欲墜的女孩!
撲空的同時,周躍生也及時將她拉回自己懷裡,心跳如鼓,準備伸手去安慰她的時候,卻在她臉上摸了一手心的淚水。
怎麼又做噩夢了?
就因為他沒戴那些鈴鈴鐺鐺的東西,竟讓她如此不安?
愧疚與悔恨頓時如潮水般向他湧來,周躍生喉嚨發澀,低頭吮去了她臉上洶湧的淚水。
“——我在的我在這,小杏花不怕了。”
他輕輕拍打著女孩的後背,聲音輕柔地像是在哄小孩入睡,“有我在這保護你,乖寶寶睡覺吧,安心睡覺吧......”
逐漸掙脫夢魘的塗杏伏在他懷裡小聲抽泣著:“嗚嗚聲聲......聲聲......”
聽到女孩在喊自己,周躍生抬起她的下巴,本想看她是不是醒了,卻在看到女孩緊閉的眸子時頓了一下,抵住她的額頭繼續低著聲音哄人。
“我在的,寶寶不怕。”
她蹙著眉哭得實在是可憐,周躍生心痛極了,低喃著正要去親她,還沒碰到她柔軟的唇塗杏就已經側過頭,側臉埋進了柔軟的枕頭裡。
吻一落空,周躍生也沒在意,湊得更近要去抱緊她,塗杏就轉了個身,呈現背對著他的姿勢。
兩人中間驟然被拉開空蕩蕩的距離,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周躍生的手一僵。
這次又夢到什麼了?
總不能又是他吧?
男人憐愛地看著她,覺得不是自己的錯,小杏花剛剛還下意識喊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她做噩夢不是因為自己。
於是他消除了那條楚河漢界,修長的手臂伸過去,輕輕搭在她身上的時候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緊握在胸口的手。
周躍生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女孩鬆散的小拳頭,緊緊包在了手心。
靜謐的空間裡流淌著濃郁的薄荷味資訊素,周躍生高提起的心輕輕落下,薄荷味也隨著淡去。
女孩已經安靜下來,估計是又睡過去了。
周躍生凌晨的時候在她身上耗去了大半的精力,淺嘗輒止後理智暫時迴歸,又被抑制劑壓著,他的精神也不太好。
周躍生抱住塗杏的時候又溫柔地哄了人一會兒,見她沒動靜了就把臉埋進她馥郁的髮間,鼻尖輕輕抵住她微微凸起的後脖頸。
空氣中的薄荷味也接近於無。
在無邊無際的昏暗中,原本熟睡的女孩睜著眼,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她溼潤的眼中閃過,一滴淚水再次劃過乾涸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