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嫌你性子溫軟了。
你還非貼上來忸怩撒嬌給他看。
私底下粘不行嗎。
丟人。
祁歲還不怎麼私下見過江晏遲的,楚歇怕給他留了不好的印象,自始至終都沒讓太子扶著,暈暈乎乎地摸進了轎子,斜靠著,渾身的酒氣沾上了脂粉香,混雜著的味道濃鬱又旖旎。
沒成想那人一下就鑽進轎子裡。
「誒,我這可是二人抬的小轎。」楚歇伸手敲了兩下這餘存不過臂寬的轎壁,「坐不得兩個人的。」
「可是以前我們不是……」
楚歇皺眉,看著這個已經超過他眉梢,與自己幾乎一般高的少年,「以前?以前你幾歲,現在你幾歲了。」
他不出去。
甚至在他的怒視下擠了擠正主,堂而皇之地坐下來。
楚歇掀起簾子,看到祁府的轎子遠去了,這才退讓了:「那坐穩了,最後一次。」
轎子抬起時搖晃兩下,楚歇一時沒坐穩,一隻手扶住他的肩膀,將人箍在了懷裡。
沉木檀香的薰香自衣料處透出,楚歇掙了一下,那手立刻鬆開。
他隱約察覺到什麼,轉頭時江晏遲卻只低頭摩挲著手中的竹筒,並未投來目光。
「楚哥哥。」
過了好一會兒,江晏遲又貼了過來,試探性地問,「你以後少喝些酒吧。」
這一世的江晏遲和上一世有很大不同,很乖,很聽話,沒有半點要黑化的跡象。
但是和桃厘一樣,特別愛管他。
十三四歲那會兒經常帶著小枕頭來楚府睡,督促著他早睡早起,一日三餐。
後來他長大了些,楚歇嫌他抱著硌人不舒服了,就不許他上塌了。
他就教人把外屋書櫃撤了,找人鋪了一張小床。
仗著楚府在上京城中心位置,離宮門近,隔三差五地來楚府睡。
「我喝不喝酒,哪用你管的。」楚歇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還有,我剛剛跟你說的你記著,別成天跟個糯米糕似的粘人,你將來是要當一國之君的,你……」
「可是我喜歡你。」
江晏遲見楚歇眼神似是有閃躲,彷彿一下沉入某些很悠長地回憶,眼神先是飄遠了,再像是陷入某種痛苦似的,透著迴避的意味。立刻模稜兩可地補充道,「跟著楚哥哥,能學到很多東西。」
楚歇方才聽到那句喜歡的時候,立刻勾起了前世的一些回憶,驚得他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每每看到眼前這個江晏遲,總是不免想到前世的他。
這個江晏遲與他的相遇很和平。
甚至將他娘親送出城也是和他一起商量的,一路以來的相處都很舒緩。
這個小崽子十分粘人,也知恩善報,極其的貼心。
明明知道都是同一個人。
可是楚歇就是忍不住想起前世那個江晏遲。
相比較之下,自己對那個「他」真的太過殘忍了。
不知道前世自己死後,他到底度過了怎樣的一生。楚歇不敢細想。
每每這樣想,總是對眼前的江晏遲更多幾分耐心,多幾分遷就。
可卻也將這孩子養得極其粘人。
「楚哥哥?」江晏遲聽不到他的迴音,像是有些害怕似的拽了拽他,「你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
「那也不能這麼粘著。」
楚歇敷衍了一句。
太子卻紅了眼:「是不是我惹你不開心了,你喜歡喝酒,那就喝一點,下次不好喝那麼多,好不好。」
聽到那聲音委屈極了,楚歇這才回過神來。
「好,我以後少喝。這不是應酬嗎,我都是為了你。我說了,你得順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