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你不信我。」
楚歇見他沉默,以為是心中尚且猶疑,眉頭一挑,「我可以讓北匈至少奉上戰馬三千,陛下,大魏騎兵不甚多,這個條件夠格了吧。」
江晏遲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他這勢在必得的語氣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哦?」小皇帝聲音如死水無瀾,「你告訴我,你要怎麼去談。誰給你的信心,讓你自覺能值三千戰馬。」
「我自然是不值錢的。」
楚歇像是聽到什麼古怪的話,乜了小皇帝一眼後才壓低了聲音,「可他們北匈如今禍起蕭牆,這場戰他看似佔儘先機,實際上他是消耗不起,肯定是打不得的。早些年我從他哥哥手裡討了不少好處,為自保也拿了些把柄。」
「他想一統南北部落,總得有些由頭。北匈王帳裡的舊怨也壓根沒算清楚,我能給他的好處,可遠遠超過三千匹戰馬的價值。」
楚歇話說得自自在在,可實際上一直在勘探小皇帝的眼神。
原文裡小皇帝也是個有事業心的,這樣雖是借花獻佛,可只要能把這佛給安撫好了,那就萬事大吉。
之前是他太天真了。
以為躺平了任他為所欲為,就當是全了小皇帝那虛無縹緲的痴念,也算自己的補償。
可太他媽疼了啊。
我還是拿別的補償吧。
怎麼會有人喜歡男人,怎麼會有人受得了那種事情。楚歇在心裡翻白眼,不動聲色繼續打量著小皇帝的神色,語氣裡帶著些誘哄。
「怎麼樣,決定好了嗎。你去選個好看的妃子,我就去找忽敕爾,替你和談。」
「三千匹戰馬都是少的,我還能替你多要至少五萬銀錢,正所謂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這種事我乾的多了,保管只多不少……」
江晏遲深諳權術算計,如此一點,立刻就通。
楚歇膽子真的很大,當年十三四歲的年紀,竟然敢打那北匈各部落王族的主意,遊走在王族之間,利用各部落的嫌隙與拉鋸,去賺這份賭命錢。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北匈的馬兒活活拖死在荒原的。
也是,這種刀尖舔血的事他在大魏乾的還少嗎。
敢情這是打小就會的。
「那就先這麼說定了。」
楚歇暗下扶了扶腰,想要下來又扯著一下,疼得額角沁汗,「你,你喜歡什麼樣的,好看的是吧,我先去給你選幾個,你最後再來定奪……」
「你想綁也好,想抽鞭子想矇眼睛想玩什麼花樣都行,我保管給你找聽話乖巧的。」楚歇溫柔地笑一笑,「那就這麼定了,陛下。」
「楚歇。」
江晏遲看出他疼,伸手扶著他的肩膀,又見他躲了一下,拉開才瞧見昨夜自己在他肩胛骨處還掐出幾道青痕。
他笑得幾分勉強:「我,我不要旁人。」
「這輩子,我只娶你一個。」
楚歇聽著膝蓋一軟,強行錦玉床帳:「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那北匈人之間果真什麼都沒發生。」小皇帝見他有些站立不穩,眼疾手快地將手往他腰後一撐,不由分說地貼近了,手環著他清瘦的腰,「那是靠著早些年北匈王族的舊帳說服的忽敕爾,那為什麼昨日的和談使者跟我說……」
「你曾答應嫁給忽敕爾。」
楚歇忽然意識到了江晏遲真正想探聽的東西。
原來小皇帝以為他和忽敕爾曾有過苟且之事,昨夜才會那麼生氣。
這真沒有。
「我答應的事情多了去了……」
楚歇尷尬地說道,「能動動嘴皮子唬住的,何必真刀真槍地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