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將時間掐得極準。
江晏遲擺駕落轎在府門外時,他已換了常服,正懶懶地躺在假山後樹蔭下的竹椅上,像是在傍晚小憩的樣子。
「楚歇,你——」
「太子殿下早些年曾在我這住過幾個月,倒是把這當自己家了。來去自如啊。」
楚歇冷冷地一聲,眼懶懶地睜著滿臉戲謔。
甚至都不打算起身行禮。
不對,不是。
親眼見到楚歇,江晏遲又有些怔了。
自己這樣迫切地,到底是想確認什麼。
可笑不可笑。
怎麼可能呢。
再將目光落在那被白帛包裹的尾指上:「你的左手,怎麼了。」
楚歇低低地笑了起來:「追了我這麼遠,就為了問這個?」
眼前人嫣然一笑,因容貌雋秀無雙,故而帶著幾分嬌嬈的意味。
凝視著太子,楚歇故意指骨分明的手指緩緩展開,又一點點收攏,動作好不曼妙。
眼他將指尾的結拆了,一圈圈松下來後,江晏遲見到那指尾的殷紅瞳孔一顫,「你……」
「你在找這個?」楚歇笑意不減,另一隻手手背託著下巴,將身子微微湊近了些,盯著江晏遲,「好看嗎。」
江晏遲沒有說話,只沉默著打量他,彷彿想要窺進他的內心。
「他的手,也很好看。」
江晏遲整個人一震。
小廝前來端茶遞水,江晏遲分明地看見那人尾指也是染紅的。
&ot;就動了些手腳,你竟真的眼巴巴地跟過來。聽說你滿城地找人,找誰啊。要不要我幫你找。&ot;
剛剛進來時太過慌張,此刻四下掃去,只瞧見處處都是染了指甲的僕從。
再抬眼,只看到楚歇眼底滿是嘲諷。
&ot;你,你……這是什麼意思。&ot;
「停住了。宿主!現在人設貼合度是67。咦,又降到66……嗯?又回到了68……」
楚歇輕緩地將一雙腿從竹椅上挪下,正冠納履,一雙白淨的手卷進了袖裡,笑意更甚,聲音帶著些滲人的溫柔。
「江晏遲,你的秘密……被我發現了。」
「69……宿主,宿主牛逼!70,回到70了!」
「怪不得你老往我這跑。」楚歇語笑盈盈,又將左手抬起來看著尾指,「原來,是在我府裡有相好啊。」
江晏遲細細觀察著此人,側面可見其脖頸修長膚色細膩,柔美的線條一直延伸到衣領內,隱約可見鎖骨。
風中飄來熟悉的柏蘭香氣。
阿牧身上也有這個味道。
阿牧。
楚歇。
阿牧……是的,第一次見面,他身上就帶著濃鬱的柏蘭香。
「69……67……64……宿主,宿主!」
「金還賭坊,是他做的。我早就查出來了,可你猜我為什麼不殺他。」楚歇往前踱步,見江晏遲身形僵立,站在他身後湊在他耳畔低語,
「因為我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伸出手指,替已經與自己一般高的江晏遲整理著有些凌亂的衣襟,好似當年小小的太子剛接進府中一般妥帖相待。
一邊疊著玄色綾布,冰冷的手指擦過他的脖頸,帶來刺骨的寒意。
「要不我們來點有趣的。你找找,這裡頭有沒有你的心上人。」楚歇招了招手,將府內所有幾位的青年少年都叫來了,所有人的左手小指上都擦著一抹嫣紅。
「仔細點看哦,挑錯了——」
楚歇眼裡彷彿要沁出寒冰,笑容也逐漸陰暗:「我就殺了他。」
江晏遲頓時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