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虛一驚,以為秀玉遇到了什麼意外,身形當即掠起,如風般直奔內室。
卻見秀玉手指著窗臺上的一隻小鳥,說道:“衛郎,你看這鳥兒紅頭白尾、體態修長,飄飄若仙,倒是極為罕見啊。”
原來只是見到了稀罕的鳥兒,衛子虛便放下了戒備,笑著應道:“方才聽娘子驚呼,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這不就是峨眉山特有的白鷳嗎,號稱林中飛仙,確實漂亮!”
見秀玉甚是喜歡,目不轉睛的看著白鷳,衛子虛探手道:“若是娘子喜歡,我將它擒下來,養在我們小築之中,你也可以時時欣賞。”
“算了,還是讓它在山間林中自由飛翔吧,若是圈禁起來,就沒有了那股靈氣!”秀玉大概是聯想到了什麼,悠悠地說道。
說罷,手指一甩,便有勁風朝著那隻白鷳襲去,鳥兒受驚便撲閃著翅膀騰空而起,發出清越的鳥鳴,如同白雲飄然而逝。
“衛郎,家中的米油等物已然告罄了,鹽也不多,你不如去一趟集市,買一些回來吧。”
衛子虛心中一怔,心想昨日的大米還剩半袋,怎麼會一下子就沒了,至於其他應用之物,峨眉派都會定期送來,根本不用自己去買。
莫非秀玉有什麼心事?
他暗自盤算,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微笑著說道:“好啊,不過二十餘里的路,我騎馬來回也不過一個多時辰,耽誤不了晚飯。”
見他轉身欲走,秀玉又多囑咐了一句:“再幫我去買幾匹布,可以做幾件冬衣。”
衛子虛一併含笑答應了,看著他上馬疾馳而去,秀玉發出了一聲悠悠的嘆息,而在她的身後卻傳來冷冷的聲音:“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秀玉沒有回頭,緩緩說道:“有心愛之人相伴左右,不理紅塵紛擾,豈非人人羨慕之美事嗎?”
“你只想著自己超然物外,畫眉之樂,有沒有想過對你有大恩的師父,有沒有想過那些跟隨你的峨眉弟子,有沒有想過峨眉派的將來?”
伴隨著越發凌厲而毫不留情的斥責,史秀雲高挑的身形出現在她的身後,也就是剛才那隻白鷳所停留的視窗。
原來剛才她所見的並非是白鷳,而是潛行至此的史秀雲,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也有許多不解。
秀玉明顯感覺到背後一陣陣殺氣襲來,知道這位師妹動了真火,卻沒有太過慌張,而是從容的整理了儀容,回過身來,看著才十幾日不見,便已經明顯憔悴的師妹。
“峨眉三秀之中,薛師姐志存高遠,向來是以接掌峨眉為目標,她所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這個目標做準備,論辦事能力、精明強幹,甚至是習武的刻苦,我們都不及她。”
“而你,秀雲師妹,卻是我們三個人之中武學天分最高的人,師父所傳授的武藝你是最快領悟的,加上性情爽朗樂天,峨眉上下也都樂於相交。”
“我呢,天生體質便有缺陷,若非另闢蹊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又怎麼能跟你們平起平坐呢?”
伴隨著林秀玉的娓娓道來,秀雲面前出現了她們姐妹三人往昔十餘年的成長經歷,有歡笑,有淚水,當然也有暗中的競爭。
“師父對我有大恩,不僅傳我武藝,還多次出手替我治療體內的痼疾,若非有她老人家,我多半早就已經成為廢人了。”
史秀雲目光如火一般灼灼,沉聲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助紂為虐,倒行逆施,去做薛秀青的馬前卒,甚至不惜害了師父!”
“說到底不過是情之一字罷了!”秀雲幽幽一嘆,似乎並沒有看到史秀雲握住長劍、似乎隨時都要拔劍相向的模樣。
“樂山派與峨眉派有世仇,而衛郎的父親又是殺死師伯的兇手,秀雲師妹,你說以師父的個性,怎麼會同意我與衛郎長相廝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