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會責罰於她,你好好安歇,身體痊癒後,由李貴妃為你辦冊封禮。喜鵲兒出生在嘉平月初八巳時,欽天監都說是個好時辰——這孩子,定然會健健康康。」
……
數日後,越荷在承暉殿聽聞:德儀楚懷蘭染病,皇帝命居留東明閣,不得出來走動。
彼時她正和玉河在一處。越荷自艱難產子之後,元氣有所損傷。即使她不願為玉河添麻煩,多次提出儘快回九華殿。但玉河卻以貴妃的身份將她強硬留下,要她出了月子再走。
越荷感受到妹妹的關心,對方在她生產之時受了太多驚嚇,於是暫且留在長信宮。但她已想好了,待到身體好些,必要儘快回去。
不說江承光幾次來看她時,對著玉河此舉頗為不滿——如今她風口浪尖,喜鵲兒雖然早產體弱,又幾乎沒有繼位的希望。但他畢竟是江承光為數不多的兒子。
假使她或喜鵲兒在長信宮有何不測,或遭了人算計,那麼玉河便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玉河不會想不到這一點,甚至瓊英、魏紫,都極力地勸說過她。可她仍然決定以貴妃的身份庇護越荷,這心意如此堅決,縱然後宮眾人眼中這只是謀算——卻使越荷感動。
喜鵲兒是七個月生下來的,柔弱如小貓崽子一般,吹不得風,甚至吃|奶的力氣都缺乏。乳母和宮人細心照料,玉河更是常常將他摟在懷裡。
越荷自己尚未康復。她是損了元氣而非染病,倒不必避著孩子不見。但手臂無力,難以穩穩抱住兒子是真的。只好看著他在身側由旁人照料,滿心歡喜。
她能抱一抱的是幼玉公主。
貴妃之女,公主幼玉,千寵萬愛。從前越荷只見過幾回這個小姑娘,如今住在了長信宮,便常常與她碰面。加之玉河也有意讓幼玉和喜鵲兒親近。
幼玉公主時常來探望弟弟,繼而也由越荷抱上一抱。
她人雖幼小,卻極有主見,親近越荷,並不聽長信宮中的一些聲音。
看著幼玉趴在喜鵲兒枕邊,這般溫馨場景,總讓越荷恍然:若上一世她的孩兒降生,是否也是這般的童稚可愛呢?
那日,幼玉和喜鵲兒已經都困了,被抱去睡了。
玉河拿了一張大字來,興沖沖給她看:「瞧瞧!我寫了兩個孩兒的名字,看著好不好看?」身後跟著的是皺眉的魏紫,與侍立她身邊的姚黃對視無言。
越荷看了,「梓憲、惟馠」。玉河的字跡隱隱飛揚,不失秀骨。
正要與她品評一番,便聽宮人來報:楚懷蘭生病獨居。
越荷聽了,臉上沒什麼波動。李玉河卻冷笑道:「還是嫌輕縱了她,竟然那般紅口白牙,汙衊於你!如今這般輕輕放下,如何能平宮中人心?」
尤其寧妃、洛昭儀,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越荷略搖一搖頭:「皇上畢竟……再者說,她終竟是和慧妃的堂妹。」
李玉河冷笑道:「她為了汙你,連和慧妃的親弟弟一同扯進來,哪裡還用你替她念情分?幸好皇上不曾對傅北哥哥發難,否則我必要去問問她,心是怎麼長的!」
越荷默然:不發難未必是好事,若在心裡積下去,才是可怕。
當年江承光對傅北的怨恨,不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麼?想到玉河毫不猶豫地信她,心中微暖。當年傅北在李家,也是抱過她這個妹妹的。
只是細細想來,似乎當年,她和蘇合真親近,和玉河親近,和傅北親近。而傅北,雖然也與合真、玉河有所交際,最常常來往的,只有她一個。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又坐片刻,李玉河道:
「皇上也不對外說楚氏招了什麼,我的意思是,總要還你清白名聲。正愁苦間,誰料靖芳容來了,說是太后下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