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裡間,便見玉河蹲在地上,溫柔地哄著幼玉公主。
見她進來,玉河便打發了幼玉,先去玩耍。幼玉活潑潑地撲來,向越荷索了一抱,才快活地出去了。她長得既漂亮又可愛,實在討人喜歡。
玉河的臉色已然比上次見時好了不少:「聖上竟肯讓你來。」
越荷直言:「不知怎的,他雖卸了你的權,卻也有幾分保護之意。言談裡,有讓我試著協理宮務的意思,只是一時不好明說,遂讓我過來請教。」
玉河嗤笑一聲,兩人俱都安靜片刻。
越荷發問:「你這次,究竟為何要魯莽行事?」
或許私底下她們已習慣這樣的相處。玉河不會覺得受冒犯,越荷也不會覺得煎熬。她不是要責備妹妹,但對方忽然激進至此,總得有個由頭。
「沒什麼。」玉河道,又低下頭,「我想試試,能不能一起打落她們兩人。」
「你穩住自己的位置,本已立於不敗之地。何況還有李家……」
「李家?」玉河忽然抬首,「李家果真是永遠的依仗麼?」
她臉色有些森冷,望向越荷時,卻是柔和的。玉河心裡想:我不該告訴她那些事,不該讓她知道皇帝給我下絕育藥,我最終又是靠什麼度過了這一劫難。
但我總要告訴她李家是條搖搖欲墜的船……她待我心也誠,我何必連累她跟著淹沒。
她剛要張口,越荷已急急抓住她手腕,訝異問道:「你曉得什麼事了麼?怎麼忽然這樣說?」
玉河便輕描淡寫答道:「只是心有不甘,做一嘗試。越荷姐姐,我想做皇后。」她盯著她的眼睛,「在皇帝說那些話之前——我想試試,成為皇后。」
「我很想知道,他能不能容許我剷除兩個對手,能不能容許李貴妃,登上皇后之位。」
「……」
「只是看來,聖上並不願意立後,我全做了無用功。」玉河道,「但我其實,還是想做皇后。」那是她在發現皇帝忌憚後,驚惶不安、孤注一擲的反擊。
她想要證明往昔的恩愛為真,迫切想要證明一切不過是胡思亂想,卻輸的一敗塗地。
但從沒有一刻,李玉河比現在更加清楚地意識到。
刨除掉所有對於皇帝的情意,她仍是,想要成為皇后的。這鳳座,誰又敢說不想要?
越荷默然:看來她們姐妹兩人是一般的心願,自己前世也有過這樣的渴望。只是……
「你是想要做聖上的妻子麼?」她道。
「不。」玉河遲緩而堅定地搖頭,臉色蒼白,「不是。」
「我只是——想要佔住那個位置。皇后是後宮中最有權勢的位置,也是天底下身份最尊貴的女人……倘若其他人都是我的敵人,倘若那個後位是她們所有人的夢想。」
「那麼,我為什麼不可以想?我為什麼,自己不能做皇后呢?」
鳳凰,何其煌煌,百鳥之主!
她大大的眼睛望著她。
是啊,為什麼不能呢?
即便江承光發了那樣的明話,越荷相信,洛微言與鍾薇,並沒有放棄成為皇后的夢想。
那玉河為什麼不可以?……李貴妃,為什麼不可以。
「我試過,失敗了。他不許我做皇后。」玉河輕忽的目光,轉到了她的臉上。「姐姐,不然換你來罷?怎樣,要不要一試。」
「我做不成皇后,那就讓姐姐你來做皇后。咱們總是一處,想來你也不會害我。」
越荷不及思考,已本能回道:「我的身份註定不能——」
「怎麼不能?」玉河輕聲喝道,「姐姐,後宮之中不進則退,不是你想獨善其身,便可以的!後位看似遙不可及,可你是皇子生母,本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