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 只好搶時間, 只好堵一堵!越荷心緒猶在起伏。不知江承光對她這位「寵妃」究竟有幾分情意?可她手裡哪怕有半張牌, 都得攥緊, 打出去能管用一刻是一刻!
她再次走到承暉殿前, 對守門的宮女說:「本宮有急事要見貴妃。如若不便,請瓊英、瓊華、魏紫任意一人出來, 本宮單獨轉告亦可。」
那宮女卻只是畏懼地搖頭:「昭儀娘娘, 您請回吧。貴妃吩咐了不見您的……」
越荷深吸一口氣:「便連她的大宮女也不能來麼?」
守門宮女顯得更畏怯了。她說:「……幾位姐姐, 都伺候在貴妃身前。貴妃尚未痊癒,是離不得她們的。懇請昭儀娘娘寬恕。」
話裡含義雖委婉,卻也是不肯讓她見到的意思。
越荷知道, 這只能是出自玉河的吩咐。她既不肯來見自己,也不讓身邊的大宮女來見自己——因為只要見了面,那些忠心為她的大宮女肯定回對理昭儀有所請求。
但她也沒法子,將這麼重大的猜測,告知玉河這裡任意一個普通宮女。
玉河為何要如此?難道她是怕連累了自己麼?越荷眼眶發酸,卻也知道玉河既然下定決心,那麼今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和她們說上話的了,還不如儘快去收拾局面。
遂吐出一口氣,道:「好。她們若有工夫,便來九華殿找我罷。」
話畢再不耽擱,轉身而去。那小宮女自進去交代理昭儀所言不提。
……
越荷如今不得不按照最壞的可能來做打量。
若玉河真交代了沈婕妤,沈婕妤又與寧妃合謀,那麼她們手上必然捏了玉河的把柄。她們必然做好了計謀,將沈婕妤摘出,而把事情全部算在玉河頭上。
她既然不知事情全貌,更無從談替玉河掃尾。為今之計,只有拖延。
而沈婕妤若做好了告發玉河的打算,洛昭儀出事之後,她便已拿穩了玉河害人的證據。拖到此刻尚未告發,只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除了玉河之外,她們還想將自己拉下馬。
按照尋常思路,很輕易便能得出,洛昭儀的事情一出,寧妃身為掌宮之人要避嫌,事情便要由理昭儀來審理。那麼李玉河叮囑她為自己遮掩痕跡,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寧妃和沈婕妤等待的,就是越荷為李貴妃徇私的那一刻!接著同時打翻她們兩人!
但是玉河偏偏沒有……
事情已經拖到第三日,玉河今日又態度堅決地不見她。至此,寧、沈應該明白,玉河是不會將理昭儀拖下水了。所以,她們沒有理由再拖延。
她們會騰出手來,對付玉河。隨時!證據都會被拿出手!
思及此處,越荷不再猶豫。
宮人已傳來新的訊息:鋸斷桌腳之物找到了,的確是一把細小的銼刀。被人埋在了永信宮怡春閣的月季花下——怡春閣本是馮韞玉生前住所。
韞玉死後,怡春閣便荒涼空置幾個月了,的確可以藏物。
內監們得了訊息,立刻趕去查驗。
而皇帝第一日看望了洛昭儀,第二日來看了自己,第三日總也要去安撫安撫寧妃的……畢竟寧妃就算犯錯,也是二皇子生母。
更何況,江承光抬舉鍾家的意思顯著。
越荷輕輕地開口:「傳膳罷。」
當日下午,內監們有了極大的進展,趕來九華殿,欲向理昭儀回報。可他們得到的,卻是一個意料之外的訊息——理昭儀,病倒了。
……
「怎會如此?」江承光皺著眉頭,「用過午膳後不久,便發了紅疹?她吃了什麼。」
桑葚跪在他面前,聲音略帶顫抖,吐字卻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