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牡丹閣後,越荷即刻打發姚黃去探望顧盼。姚黃回來只道:「去的人極多,芳媛不肯見,只讓我們遠遠地望了一眼。似是臥病在床,面帶憔悴。」
越荷點點頭,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她對於顧盼的猜想得到了一半驗證,但也不打算多做什麼。好在今日去的是姚黃,素來謹慎,縱有懷疑也絕不會問。
午睡起後,依約去聽雪閣小坐。
薛嬪是性情冷清之人,與烈火般的霍婕妤恰是兩個極端。但兩人的關係卻似極不錯,想必有一套相處之道。前世越荷與薛嬪並不相熟,對方既不得寵也不愛挑事,顯得泯然眾人。但現下同居一宮,想是少不得往來的。
薛嬪芳名候珠,又有小字曰弼蘭。她向以才女自矜,說話喜好引經據典。越荷觀她確有才情,只是平素好似無人分享一般,有些急於表達,因此會給人賣弄炫耀之感。好在神情清冷,沖淡一些這種感覺。她雖心細有思慮,城府卻不深,難怪和霍嫵相交。
越荷和她閒談到了晚間,方回牡丹閣用膳。
這一夜,皇帝在點人侍寢時,最先選的果然是顧芳媛。無奈得知她身體有恙,於是按位份順延給了鍾嬪。鍾薇就此拔得頭籌,成為新人中最先侍寢的一個。
次日,鍾嬪得賜封號「寧」,是為寧嬪。
第15章 芳心難吐 恐怕李家會指望再進一步,把……
「她本事倒大!」
金華閣內,霍嫵撂了手裡的流霞花盞,面上露出點點冷笑來:「寧嬪果然是好本事,和她父親一個樣子,慣來狡猾能媚的。我尚且不曾有封號,她倒搶了先機!」
從三品的婕妤雖按例無需封號,然而宮中既有傅卿玉這個另加了封號的婕妤在,霍嫵心中又怎會痛快。且她素不喜歡右相一家,鍾薇這是撞上了槍口。
「娘娘何必動氣。」薛嬪清淡一笑。
她在霍嫵面前也有些體面,此刻便心平氣和地說道:
「娘娘又沒從正六品的嬪開始做起過,否則豈會無封?平白的,聖人也不好給娘娘加封號罷了。慧婕妤亦是因她養在太后膝下數年這才有的加封,聖人看重的是娘娘。」
見霍嫵神色稍霽,她才又捧起流霞花盞,觸手仍有餘溫,道:「新調配的香花飲,裡頭有些玫瑰瓣子,是從御花園最好的一批裡摘來的。聖人特劃了給娘娘,且不辜負此番心意罷。」
霍嫵眼底有暖色閃過:「瞧你說得花兒一樣,我無非是嘗個甜味,哪裡要那麼金貴了。」接過啜了一口,「暖胃也好,回頭你拿些回去,就算不愛喝,待客也體面不是。」
薛嬪自是謝過。
霍嫵又氣道:「現下她得了賞賜卻能躲在長秋宮不出,想也叫人發火!她是不必向李氏請安了,也不必被堵著酸。哼,以前我入宮得皇上厚待的時候,在李雲河那裡……」
「賢德貴妃秉性高傲,為人卻並不苛刻狹隘,也非善妒之輩。」薛嬪駁道,「她並不曾將娘娘如何,其實當初是娘娘氣不過家人在軍中遭成國公打壓,處處與貴妃為難。」
霍嫵拍案:「薛嬪!我是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嗎?」復氣笑,「好,我小心眼。但輪到李玉河,總是她先和我過不去的吧?這丫頭可比她姐姐惹人厭不止十倍。」
「嬪妾說了些實話罷了。」薛嬪輕笑,「娘娘何必介懷。」
她們提到是這樣一件事:宮中失後,為約束宮嬪,曾要求妃嬪每三日向賢德貴妃請安一次。後來賢德貴妃病逝,小李貴妃入宮,她又年幼不知事,宮裡便很是鬆散了一陣子。前段日子皇帝才打算立規矩恢復向貴妃請安,李玉河卻懷了身孕,這請安自然又免了。
等下次再提,至少也得等玉河胎穩、甚至是月子之後了。
霍嫵又啜了口香花飲,轉頭卻見薛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