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一眼:「我爺爺很和氣的,不用怕。」
她還是不放心:「……那你爸媽呢?」
他頓了下,道:「我媽早年一直在加拿大生活,前年回來了,現下里在南京,很少回來。我爸……」他想了想,道,「他人有點嚴肅,不過,不會沒事找事地為難人。」
他這話不但沒有安慰到她,她反而更加忐忑了:「……你說的我心裡更沒底了,我還是不去了吧?」
他反而笑了:「你也有怕的時候?平時懟我不是很厲害的嗎?」
她垂頭喪氣的:「那能一樣嗎?而且,我什麼時候懟你啊?我哪裡敢!」
「真不敢?」他噙著笑。
「你正經點好不好?!說正事兒呢!」
話題又扯回來,傅南期想了想,又加了句:「就算他不喜歡你也沒關係,我喜歡就行了。我的事情,從來都是我自己做主的,他們都管不到我,也很少管我。」
他雖這麼說,溫淩還是愁雲慘澹,一路上都哭喪著一張臉,猶如要趕赴刑場的死刑犯。
傅平都樂得不行,打趣她:「要不你去畫個臉譜,就說你是唱戲的,今天剛唱完一場就被傅總拉來了,太匆忙了,妝還來不及卸呢。這樣,他們就認不出你了。」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就跟她槓上了是吧?
這樣七上八下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過崗亭、進大院,再進他家門。
傅南期果然沒有欺騙她,他父親雖然年過半百,頭髮烏黑,竟沒有一絲雜色,精神也非常矍鑠。
看到她,目光淡掃,說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只點了點頭,抬手讓她坐下。
溫淩有些拘謹地在對面沙發裡坐下。
之前就聽人說過,他父親是從政的,母親早年也是,不過後來退了,離婚後移居國外從商去了。
不管是傅家還是蔣家,都是非常顯赫的家族,祖上幾代的政治色彩都比較濃鬱。
溫淩進門時悄悄打量了一下,屋子是中式風格,擺設、裝飾都方方正正,很符合他這樣的家庭背景。
「我去給你們倒水。」傅南期起身笑道。
溫淩在心裡大大罵他不上道,但此情此景,只能幹笑著任由他走遠。
客廳裡,便只剩下她和傅成憲兩人。
溫淩更加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出。
她終於知道,傅南期身上那股子渾然天成的威儀是怎麼回事了。跟眼前這位大叔比起來,傅南期顯得隨和溫柔多了。
當然,也不是說他兇,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只是坐在那邊,就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讓人不由提起十二分小心。好在,他從始至終沒有為難她,只問了些工作上的問題。
聽到她是h大畢業且師從王耀慶院士時,看向她,目光中多了一份重視,笑了笑:「我跟王院士也算是老朋友了。學的是機械類的?你是哪一屆的?」
溫淩受寵若驚,這才發現這人笑起來也是非常好看的,雖然眼尾已有了細紋,輪廓深邃,骨相清正,身板更是挺拔如松。看得出來,年輕時必然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因為這一笑,溫淩忽然覺得他沒有那麼難以接近了,後來聊到自己專業和擅長的領域,她更是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再沒有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和拘束。
「聊得挺投緣?」傅南期端著兩杯茶回來,笑一笑,在她身邊坐下。
氣氛漸漸融洽起來。
雖然傅成憲並不算一個和藹的人,溫淩卻沒有那麼害怕了,感覺他比初見時更多一份親切感。
尤其是說起他和王院士的一些往事時。
溫淩柔聲說:「老師現在在h大後面種起了地,都快把那一片地方劃成私有了。不止有蔬菜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