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是佛到乏味的女孩。只是自己不是那個,足夠讓她瘋狂、拋掉“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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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徐寫意沒去上晚自習,就在宿舍躺下睡覺,昏昏沉沉地發起了燒。一下病倒。
陳慧萍連夜地從西藏飛回來。
高暢陽跟她溝通,委婉批評了他們作為家長的過失。
十七八歲的孩子已經開始構建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不能再用小時候粗暴簡單的管教方式。逼迫,恐嚇,不考慮孩子接受狀態的單方面“都是為你好”,都不是正確的教育方法。
從辦公室出來,陳慧萍回到女生宿舍。
徐寫意還躺著,睜著空洞的眼睛不睡覺,也不理人。
陳慧萍暗自後悔,著急有,生氣也有,但不敢再說任何重話。她翻開包,摁亮手機,把林笙發給她的資訊又看了一遍。
無可奈何地重重嘆息。
手指撥開夾層,裡面有一把房門鑰匙。林笙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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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萍決定留下來照顧徐寫意,孩子從小到大都聽話,沒操什麼心,可能真是老師說的青春叛逆期到了,是要花點心思注意了。
兩室一廳的房子,靠近二中,面積不大卻很便利。
徐寫意生著病,每天躺在床上發呆。誰也不知她在想什麼,偶爾偷偷地看一封信,而且不許人去碰。
眼看這情況快一星期了,陳慧萍跟丈夫打電話告知情況,夫妻倆憂心忡忡。
然而隔日的清晨,她起床時意外的發現女兒竟已起床疊好被子。
校服穿著規整,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整個人很平和。就是瘦了很多。
“媽媽,你今天把房子退了回西藏吧,我感冒好了。”出門前,徐寫意拿起了書包,“以後我住宿舍,回這兒太浪費時間了。”
看這反常,陳慧萍擔憂地喊住她,“寫意啊,你…沒事吧。”
徐寫意在門口停下,微微向後偏頭,笑了下:“我沒事,媽媽。”
她跨了一步又頓住。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你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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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奧義在於,不經意之間,自己和身邊所有的人事,難以察覺又不停地變化著。過程是每天日出日落的溫柔,可某個時刻一回首,看見的卻是翻天覆地、驚天與動魄。
白駒過隙的暮春,夏日連綿的暴雨席捲新都的天空。
思念,是從屋簷綿延流下的水。
滴滴,答答。
一點點溫柔地把心鑿穿。
在徐寫意桌上的眼藥水用到第三瓶的時候,整個高三年級的教室騰出來做考場。
五班被搬到多媒體實驗樓的化學實驗室。
風扇嗚嗚地轉。
高三最後兩週的複習,在食堂大叔免費奉送給高三學生的麻辣蝦裡走向末尾。
誰和出社會的男人戀愛過,誰轟轟烈烈失蹤又差點休學,這些流言蜚語變得無人關心。
6月7日、8日。
高考。
酷暑下。
校門口的水泥地滾燙,大批家長頂著烈日等候。
馬路被交通管制,路邊有維護治安的警車和志願者搭建的送水涼亭。
終於,萬眾期盼的交卷鈴聲劃破校園的肅靜,遠遠就聽廣播催促著考生停止答題。
很快,教學樓源源不斷湧出學生。
班主任們站在樓邊,不時與離開的學生告別。學校上下一片喧鬧歡騰。
寒窗苦讀十餘年,不管結果好壞,總歸告一段落。
接下來,是邁向成年的第一階段試煉。
“去,跟你高老師說一聲,然後趕緊去宿舍把東西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