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哈維和維克多。”
“他的年齡比我大,是我的老師,我本應該沿著他的足跡走上這樣一條路,但從最初我就有一種預感,這幾年間,他不是在逐步拉近我,而是在推開我,不是在尋找我們的相似之處,而是在製造我們的不同。”
“這是我們會產生激烈衝突的根本原因,就像一塊磁鐵突然調轉了自己的磁極,讓原本應該互相吸引的雙方變成相互排斥。”
“不論你喜不喜歡,你看到的這個自己,曾經都會是你的未來,這條路沒有錯,只是蝙蝠俠和席勒都沒有走到終點,既然你有機會去走另一條路,那為什麼不用多一種可能,為最終的成功增添一點機會呢?”
病態的話音落下,布魯斯長出一口氣,逐漸平靜了下來,他輕輕低了一下頭說:“他們像兩條平行線,朝一個方向齊頭並進,我們像兩條相交線,相遇過後分道揚鑣。”
“登山的途中相互理解和時常照看,或者站在兩座成功的山峰頂遙相眺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關係,但同樣浪漫。”病態的語氣終於高昂了一些,像是在詠歎。
“你將會與許多人成為平行線,與他們並肩前行,也會與許多人成為相交線,在不同的領域相互輝映,如果每一個人都是一座孤島,社會和文明,便是無數孤島平行相交形成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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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度過了人生最孤獨的階段,那個不斷窺探自我、找尋社會定位的階段,開始向著山峰匯聚。”
“而席勒所做的,就是讓你不必獨自成山,用黑暗與恐懼讓其他人高山仰止,不敢靠近。”
“這是他曾做的,也是蝙蝠俠正在做的,但你已經掉頭,並與群山接壤了。”
在病態的低聲呢喃之中,布魯斯轉過頭去,看坐在劇院另一側的人群,螢幕的光影流過他們的輪廓,起伏的線條像一座又一座山。
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曾是廣袤海洋之中一座小小的島嶼,而後不斷匯聚,風暴將他們推聚到一起,閃電磨去不相合的稜角,陽光讓他們向上生長,海浪讓他們向下紮根。
或許現在,這仍稱不上什麼雄偉的高山,但另一座來的稍有些遲的島嶼,仍然歡呼雀躍著奔入山巒的懷抱,言語的溝通像交融的風,伸出的手像混合的沙礫。
既然如此,兩座孤獨又黑暗的高山,在月光之下對影成雙,也不過只是天際線上的一道風景。
他們之間的理解與共鳴,像風中傳來的低沉號角聲,那裡面記錄的故事再如何精彩,也還是消滅不了這隻年輕的蝙蝠回望身後山巒的衝動,和想看流光溢彩、萬家燈火的稚子之心。
布魯斯的肩膀慢慢的放鬆下來,那種深沉的代入感消失了,他終於把自己從螢幕中扯了出來,去看同樣與他坐在劇院當中的夥伴。
在布魯斯轉頭的那一刻,克拉克瞬間有所察覺。
他的目光跨越了人群的輪廓、座椅的影子,與布魯斯四目相對,這座山巒之中最高的山,總是如此的高大、敏銳、堅如磐石。
克拉克看到,布魯斯露出了一個非常微弱的微笑,微弱到克拉克以為那是光影投在他臉上產生的錯覺,但這不妨礙克拉克對他露出一個更大的笑容,小鎮男孩從不在意錯覺和謊言,不吝嗇給任何人微笑。
病態也笑了起來,不再那麼低沉和充滿催眠的意味,而是帶有真實的有趣和調侃。
“擺脫父權的唯一解,就是別從父親身上尋找除了親情之外的任何愛,別從你的父親身上尋找友誼和理解,找尋這些只會使你得到強權。”
“男孩應該和男孩一起玩,不是嗎?”
布魯斯轉頭看他,但卻不是帶著警惕,目光似乎是有些戀戀不捨,但他還是開口說:“我坐去那邊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