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醫生,不是上帝。”席勒也拿起酒杯晃了晃並說:“我的專長在於分析而非治療,就算是善於治療的人格也需要病人配合,就算你完全不配合,也至少得給醫生足夠的時間。”
阿爾貝託抬眼看著席勒的表情,席勒也看著他,沉默半晌之後席勒說:“不,你並不欠我什麼,你比我更清楚,當初伊文斯絕不可能讓我消除你,你是他的哥哥。”
“但你可以違揹他的意願。”
“我不會。”席勒看著阿爾貝託認真的說:“你站在後來者的角度,以利益得失的眼光衡量,認為我應該覺得你是個不穩定因素,所以即使伊文斯不想殺你,我也應該製造一場意外。”
“這對我來說的確很簡單,伊文斯還算信任我,只要我提出給他進行治療,很簡單的就能消除當時狀態不算穩定的你。”
“但我不會這麼做,這樣的干預毫無意義。”席勒看著阿爾貝託的眼睛說:“而你現在在想,如果當初我這麼做了,伊文斯就不會有消失的風險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好事,並不是如果當初誰選了另一條路,現在事情就會變好,更有可能的是另一條路上有更嚴重的惡果。”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的存在是伊文斯的支撐之一,你延緩了他變得虛弱的過程,如果沒有你,他可能會更快的精神崩潰。”
阿爾貝託突然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尚未被完全稀釋的烈酒,被辣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他突然鬆弛下來了。
“真是個好訊息。”他說。
席勒打量著他的神色說:“你覺得我只是在安慰你嗎?實際上並非如此。”
“似乎是為了顯著的區別於你,伊文斯的性格和你幾乎完全相反,你應該清楚,這樣的性格當不了教父。”
“老教父急於尋找一個繼承人,伊文斯不行,但他不行的後果不僅是法爾科內家族的衰落,老教父和他都會有危險。”
“為了拯救自己和自己的父親,伊文斯不行也得行,你知道這會讓他面臨多大的壓力?哪怕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也很有可能會因為這種極端局面而崩潰。”
“你的出現拯救了他,從社會學角度講,你讓他不必再去擔起那些他不願意去擔,也沒能力去擔的責任,從心理學角度講,主要人格的歸來能夠替他分擔很大的精神壓力,你操控身體的時候他都在休息,減弱了他的損耗,延長了他的壽命。”
“教授,這是我第一次對於您的專業水平有認識。”阿爾貝託說。
“如何?”
“名不虛傳。”
“實際上這不是心理治療。”席勒笑了笑說:“我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你可能不知道的事實,但接下來我們就要談談現實一點的問題了。”
“我沒辦法做心理治療。”阿爾貝託皺著眉,加重了語氣說:“我不能定期去看心理醫生。”
“因為你是教父,我完全理解。”席勒點了點頭說:“你不僅僅是一個領導者,更是一個標誌和文化符號,你必須足夠強勢,不能有弱點,即使有也不能展露出來。”
“這是完全反人類的,但既然模式尚未更改,你就只能儘可能久的堅持下去,我必須說,你的狀態穩定是這座城市秩序的基礎保障。”
“就快不是了。”阿爾貝託從單詞的縫隙中嘆出一口氣說:“十二家族越來越衰弱,聰明人已經開始把黑錢投入正當產業洗白上岸了。”
“我有所耳聞,哈維說,最近一段時間公司註冊和股權糾紛案件越來越多,大多數都是熟面孔。”
“我不知道能否平穩落地,或許最好的結果是我也回到義大利,讓伊文斯去當一個歌唱家。”
席勒看著阿爾貝託認真的說:“而如果他不捨得這裡,那麼就回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