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想,他是現在才開始怕我嗎?
他是現在才開始感到恐懼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他從前那些沒有來由的暴躁又是從何而來呢?
如果不是的話,他的恐懼有多久,有多深?又有多少次為自己的未曾察覺而深深失望?
蝙蝠俠想起了那行寫在牆壁上的字“我曾如此信任你”。
那或許不是一時激憤的寫照,而是漫長失望的迴響。
“就這樣。”彼得再次開口說:“你們兩個打起來了,蝙蝠俠沒費什麼勁就把你們制服了,他自己暈倒了,蝙蝠俠直接把他帶回來了。”
然後彼得轉身走向身後的桌子並說:“當然還有最難解決的小丑的問題,但那也不算是什麼問題。”
彼得轉頭,憑藉靈敏的蜘蛛感應看向蝙蝠俠視野之內小丑幻覺出現的地方,然後說:“我有辦法弄到魔法能量復活你,但魔法這事誰都說不準。”
“或許在你的實驗裡,在任何一個小丑病毒感染者的體內復活之後的你都是你,但是要是有一具新的軀殼被複活成了小丑,而且還是用魔法復活的,那新的小丑還會是你嗎?”
“說不定我們要有兩個小丑了。”彼得嘆了口氣說:“雖然你在蝙蝠俠的體內,但你恐怕只能看著其他小丑和蝙蝠俠玩遊戲了。”
“又或者……你讓蝙蝠俠不想玩遊戲了。”
響在彼得耳邊的來自於席勒教授的聲音與彼得的聲線重合在一起,顯然只有最懂蝙蝠俠的小丑,才能為這份考卷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彼得凝視著虛空中的小丑,重複著席勒教授的低沉的語調。
“你們或許已經發現,在你們未曾關注蝙蝠俠的情況下,他變了許多,而且是深刻的、原則性的改變了。”
“這種改變從何而來?”
這個問題幾乎是立刻吸引了在場幾人的注意力,甚至包括蝙蝠俠自己。
“一位父親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彼得垂下肩膀,用一種略顯哀傷的語調說:“這對任何一個情感生物來說,都是極大的不幸。”
“而這悲劇沒有得到及時的勸慰和挽回。”彼得看向傑森說:“每一條街道,每一間房屋,每一次看到空空如也的監視器畫面,都像是失望的刀,在他的靈魂上刻下一道傷痕。”
“在這一年的時間當中,他的靈魂被完全地切碎,然後再重組,活下來的仍是蝙蝠俠,但卻是另一個全新的他了。”
“促成這一切的是你,小丑,但在這故事中你只是個卑鄙的配角,塑造了全新蝙蝠俠的不是你造成的災難,而是他自己的親情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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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對傑森濃烈的親情,讓他被自己打磨出的愧疚利刃切碎,也是他對傑森仍然存活尚存的希望,讓他用自己偉大的愛將自己重塑。”
蝙蝠俠感覺自己被這些話語勒住了。
然後那些話語中的東西想要從這副冰冷僵硬的軀殼之中破土而出,而他也未曾想過,某天他會像這樣明知要流血流淚,但卻甘之如飴,感到溫暖。
蝙蝠俠無意識地開啟了傑森面前牢籠的門,這一次只將看他作受傷的孩子,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蝙蝠俠身後的彼得看著面前的虛無,他好像真的看到了小丑,看到了他不可置信的抓狂的表情。
然後不再需要席勒的指引,蜘蛛俠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在這場幾近絕望的災難中,蝙蝠俠重塑的他自己將會更深刻的認識到,這樣濃烈的親情和偉大的愛是如何在他生命中佔據了重要地位的。”
“失而復得的蝙蝠俠將明白什麼是他絕不可失去的,從而放下如你、如他們兩個一般的微末小節,拋棄你們,遺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