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亞的目光緊緊的追隨著席勒的臉,請求提出的沒有半分猶豫,這的確是她目前最亟待解決的問題。
有人用藥物迷暈了她,這證明她曾經進行過的抗藥物訓練對此類藥物並不起效,那就證明這是一種完全陌生的且強效的藥物,而如果不能充分了解藥物性質,塔利亞就無法判斷藥性什麼時候會過去。
帶著藥物產生的幻覺行走在哥譚無異於找死,塔利亞必須得想辦法弄清楚她還會不會產生幻覺以及會產生什麼幻覺。
席勒不是個求助的好人選,但塔利亞也沒有更多選擇了,她反而認為她可以藉此試探出席勒到底是不是和布魯斯是一夥的。
塔利亞對於自己出現了幻覺有八成的把握,而如果這是這對師生聯手設下的局,席勒一定會替布魯斯隱瞞,這樣他們就能聯合起來麻痺塔利亞,然後利用藥物不斷的侵蝕和操縱她。
這將會是真正的決戰,塔利亞想,她不能放鬆警惕,她只能贏。
“恕我直言,小姐,你的某些驚恐狀態可能與服用過量藥物有關係,但如果你要查明類似症狀的來源,恐怕只能去醫院驗血。”
席勒不知何時已走回了看書的桌子後面,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桌面上,看著塔利亞說:“心理醫生只能就你的精神狀態進行分析,我無法透過你的描述得出任何準確的化驗結果。”
“我需要的就是分析。”塔利亞側過身看著席勒說:“你會幫我的,對嗎?”
“那麼先說說你看到的幻覺吧。”
塔利亞張了一下嘴,她覺得這很荒唐,因為她沒有把握自己看到幻覺的那兩成正來自於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把他看作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而卻無法堅定的認為這就是藥物帶來的恐慌作用所產生的被害妄想,他是嗎?他不是嗎?
塔利亞其實不信席勒的分析,她提出請求只是為了刺探,她信的永遠只有自己的判斷,而要判斷自己是否在席勒身上看到了幻覺,她就必須得了解席勒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這張完美的人皮之下是不是真的藏著一條豔麗又危險的羽蛇?
塔利亞充滿攻擊性的刺探目光,通常能夠揭開絕大多數人的偽裝,但落在席勒身上時,甚至沒在那完美的外殼上留下一道痕跡。
而她現在決定掀開他人皮的一角——這會相當危險,但塔利亞永遠為危險而著迷。
“我看到了你。”塔利亞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席勒,她把身體向前傾,小臂合攏撐在膝蓋上,做出探尋的姿態,並說:“我看到你變成了擁有鮮豔羽毛的羽蛇神,你張開了翅膀,嘴巴里面有鋒利的毒牙,而我為你的目光所懾,渾身僵硬不能動彈。”
席勒看起來對這個話題展露出了一些興趣,他擺弄著手裡的鋼筆並說:“人們總覺得自己看到的幻覺毫無來由,是大腦在錯亂時鉤織出的混亂異想,但在心理學當中,幻覺往往反映人們潛意識當中的需要。”
“你從我的幻覺當中看出了什麼需要?”
“你說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一種神話生物的影子,你能更詳細的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嗎?他給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非常巨大,像一輪太陽。”
席勒略作思考之後開口說:“人們在幻覺當中看到宗教意象,通常不是真的對宗教文化有什麼深刻的理解,而是將某些宗教規則帶入自身,好在漂浮不定的意識浪潮中錨定自己的存在,因此他們需要帶入宗教角色,面對羽蛇神時,你扮演著什麼角色?”
“祭品。”
“有趣。”席勒評價之後,停頓了一下開口說:“你從前有過這種幻覺嗎?”
“我在夢裡殺過很多神。”
“相當勇敢。”
“難道不是瘋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