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被子,毫無反應,沒有流血,沒有尖叫,沒有死亡。
“砰!”
又是一槍,但不是埃利奧特開的槍,他是中槍的人——一枚子彈直直的穿過他右側的肩胛骨,射進了他的肺裡,他因疼痛發出了一聲慘叫,踉蹌著倒在地上。
對面的空房間裡,一個金髮的、看上去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拿著一把槍,滿臉淚痕的看著埃利奧特。
“該死的殺人魔,去死吧!”
聲音很稚嫩,還帶著哭腔,聽起來可憐又無助,與喪鐘般的槍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砰!砰!砰!”
血光在埃利奧特的身上綻開,直到貝麗卡打光了手槍裡所有的子彈,她才終於丟掉了手槍,跪坐在地上崩潰的大哭。
一陣騷亂從門前傳來,阿曼達帶著一群特工衝了上來,看到房間內的景象,所有人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阿曼達立刻抱住了貝麗卡,說。
“別害怕、別害怕,孩子,不是你的錯,你是個勇敢的英雄,你替你的父母報了仇,這個該死的殺人魔死不足惜!”
然後她咬著牙對後面的特工說:“快叫醫生!不,不是醫護小組,這裡沒人需要急救,那個該死的殺人魔已經死透了!叫心理醫生!……一幫廢物,拿電話給我!”
“喂,席勒教授,有一個非常不好的訊息,埃利奧特衝進了貝麗卡的家裡想要襲擊她……不,謝天謝地,貝麗卡沒受傷,這個勇敢的姑娘槍法很準,可能是因為她跟著她父親打過獵,殺人魔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是的,她可能會有些心理創傷,所以我才打電話給您,您認識兒童心理學方面的專家嗎?好,您說我記……”
新阿卡姆精神病醫院席勒的辦公室當中,席勒說完電話號碼放下了電話,他看向布魯斯說:“你教唆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殺人?”
“我沒有教唆她,她也不是在殺人。”
布魯斯望向了窗外,想到那天,終於得逞的埃利奧特志得意滿的離開之後,他捂著自己劃開的鮮血不止的臉,抱著痛哭到抽搐的貝麗卡說的那些話。
“我從未提起過復仇,只是告訴她我放棄自己的身份、劃開自己的臉,也要選擇站在她這一邊,就證明我如他父母一般愛她。”
“那麼,不論她做了什麼,我都會一直如此愛她。”
“操縱的本質就是愛和安全感,不是嗎?”
布魯斯看著席勒,湛藍的眼睛當中似乎永遠含著一場風暴,窗外的晨光照在他的身上,席勒在光芒與陰影之中看到,自他背後長長的傷痕中伸展出的捲曲的蝠翼,正展現出籠罩一切的偉岸。
席勒想,一隻幼蝠在這樣寒冷的早晨離巢,還不算太晚。
自此以後,他可以用在破繭之時鍛煉出來的強壯翅膀製造令人恐懼的陰影,也可以掙脫陰影在陽光之下振翅,他可以在更廣闊的天空之中翱翔,也可以回到他陰暗又溫暖的巢穴休憩。
這隻離巢之蝠,將會帶著一盞煢煢的孤燈飛過深淵,讓沉沒在黑暗中的無數雙眼睛,也窺得一點光。
席勒的所有心血,都只為讓千萬個與他素未謀面卻形影相弔的棄兒和騎士,在早已被腐蝕的只剩朽木的小舟上,憑藉這光,多守一夜黎明。
日後如沒有黎明,也能獨守這盞燈,有最後一夜好夢。
(第二卷·離巢,完)
:()在美漫當心靈導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