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下紗巾:“是我。”
見他竟一點不害怕,駱寶櫻忙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壓低聲音,訓斥道:“你來作甚?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瘋了,你來我房裡幹什麼?”她把羅天馳當不聽話的混小子,尋常從不看在眼裡,可見到他在閨房,到底是嚇得語無倫次。
第一次見她這樣,華榛想大笑,可怕引來婆子,他道:“我來查你父親。”
駱寶櫻何等聰明,立時就想到江順曾,江順曾是華榛的姑父,她冷笑一聲:“我父親行得正坐得直,你能查到什麼?倒是你姑父,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們在外邊兒做了多少齷齪事情!”
華榛挑眉:“你別紅口白牙的渾說,你一個姑娘家知道什麼?我姑父可不是庸才,用得著貪圖這些?”
本來駱寶櫻是不知,可那回衛琅與她說了太子,還有父親,江順曾的事情,她當然就知道了。她坐起來,與華榛道:“你查我父親難,因為我父親是君子,是清官,沒什麼給你拿捏的,但你要查你姑父難道也難嗎?《孟子》說,吾未聞枉己而正人者。你姑父立身不正,你先弄清楚他是不是你所謂的好姑父吧!”
她伶牙俐齒,華榛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他心裡惱火,身子忽地前傾,將她下頜捏住:“你就不會溫柔些?你一個姑娘家,總是這麼兇,哪個男人聽得進去?”
十八歲的年紀,可說正是少年往男人轉變的時候,可在駱寶櫻心裡,她從來沒有把華榛當男人看,只如今這情況特別,她委實不想激怒他,緩和了語氣道:“我知道你擔心你姑父,可我也相信我父親,你說怎麼辦吧,我聽你的行嗎,華公子?”
雖說服軟了些,可還是叫人恨得牙癢癢,華榛放開手:“你剛才說得也有些道理,容我回去再想想。”
可人不走,駱寶櫻惱得很,往床裡邊挪了挪。
見她要縮成一團了,華榛露出雪白的牙齒森森一笑:“你到底也怕我了吧?”
哪個姑娘遇到這種事會不怕?駱寶櫻無言。
“你以後再這麼兇,我每天晚上都過來。”他威脅她,“往後見到我,你得態度好一些,就跟……像見到賀公子一樣。”
嘁,也不看看兩人差多少,要他也跟賀琛那樣溫文爾雅,她絕不會討厭他的好不好?可駱寶櫻沒說,只暗地裡鄙視的撇了撇嘴兒。
等到華榛一走,她就叫藍翎,結果半響藍翎沒出聲,走出去一看,竟是暈了,她好不容易把她弄醒,藍翎一點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
駱寶櫻極是惱火,半夜把兩個看門的婆子訓了一通,可她知道華榛的本事,暗想這回怎麼也得麻煩下弟弟了。
其實她不知,羅天馳一早使人守著,只那人不是華榛的對手,半夜負傷回來,叫羅天馳氣得從床上爬起來,騎馬就去臨川侯府。
聽說羅天馳來了,華榛剛剛換下夜行服,看著他諷刺道:“怎麼?上回打架沒打夠,又想找我比一比?”
羅天馳把門一關,揪住他衣領道:“你去駱家幹什麼?我一早警告過你,讓你別碰駱三姑娘!”
“我就碰了,怎麼了?”華榛看他那麼緊張,挑眉道,“我剛才還去看過她了,與她說了話。”
“你……”羅天馳瞪圓了眼睛,“你真敢!”
華榛道:“我沒有什麼不敢的,倒是你,還把他當姐姐呢?”他確定羅天馳不喜歡駱寶櫻,不然絕不會把賀琛牽扯進來,他是把駱寶櫻當姐姐那樣關心著,保護著,連兄弟情義都不顧。
中邪竟中的那麼深,早知當初就不該帶他去湖州!
羅天馳都不知怎麼解釋,咬牙道:“你既知道,就不要碰她!”
“我沒碰她。”華榛道,“我只是為姑父的事情去查駱昀,順便去看看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