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悅,但不好叫駱寶樟下不了臺,那間接會連累駱家,被別人看笑話。他拿起剛才駱寶櫻寫得字,略一沉吟:“先從三表妹說起吧……”說完了,依祖母的聰穎,定當會使人領著去玩,便不了了之,不用去應付駱寶樟。
沒想到會點她的名,駱寶櫻不甘不願上去,只聽他道:“鹿,驂,駿都不曾寫好,你該多描王延的碑文,必有益處。”
男人說話間,身上墨香四溢,她側頭瞧去,見他身姿挺拔如雪中青竹,那香味再濃,也不曾有一絲的女兒氣,想她身在侯府,原就喜歡英氣的男人,孰料情竇初開卻是看中書香門第的他。
一見傾心,再見沉淪。
頭上突地被敲了下,不知何時他手裡拿著筆管,垂眸瞧著發呆的她,眾人都發出輕笑聲。
駱寶櫻臉一下紅了,咬著嘴唇道:“我知道,多學王延嘛,珠珠,你字最不好了,就該這時候練呢,快些讓三表哥教導下。”她拿著自己的字就躲回了老太太身邊,駱寶珠傻愣愣的,半響之後方才被袁氏推著,邁著小腿走上去。
果然教完駱寶珠,衛老夫人便讓他們各自去園子裡觀賞。
駱寶櫻看著衛琅越走越遠,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已經下定決心不理他了,自然不能再被他迷惑,往後能不見就不見!
過得幾日,駱昀走馬上任,去了都察院衙門,此後又是早起晚歸,與往常無異。而駱寶櫻雖是安安生生住在衛家,心裡念著羅天馳,也不知什麼時候還能見面,不過她這弟弟打小就親近她,定會想方設法,許是不用她來煩心。
這日早上起來,紫芙從粗使丫環手裡接過飯菜端於桌上,笑道:“今兒老夫人使人買了許多衣料來,說是送與姑娘們裁幾身新衣服。那料子,聽說是從什麼十祥錦鋪買來的,漂亮的很呢。”
十祥錦在京都數一數二,她原先也有好些料子是在那裡購置的,但拿了衛老夫人的,未免欠下人情。
她如今真期盼快些置辦新家,早早搬出去才好。
低頭喝了幾口雞肉粥,耳邊聽紫芙又道:“好似來請咱們做客的不少,都要一一去的,老夫人也是考慮周到,我瞧著衛二姑娘,三姑娘身上的裙衫,是比姑娘們的好看,京都真是不一樣啊。”
原以為花大錢打造了一身,結果比一比,還是不行,湖州的東西就是帶著點兒土氣。
駱寶櫻暗歎,難道她不知道?可人的出身決定了大半輩子。
貴女們啊在一起,看著清高,實則還不是比來比去,所幸家世不夠高,才華來湊。美貌使人暗地嫉妒,那才華啊,明面上是會贏得人尊敬的,所以這方面,她不會藏著掖著,不想讓人瞧不起。
用完早膳,駱寶櫻便去上房給衛老夫人,老太太請安。
因老太太年紀大,睡得早,那起得也早,便是早膳都與衛老夫人一起吃的,兩人跟親姐妹一般,駱寶櫻作為小輩,自然要表表孝心的,誰料今兒是休沐日,將將從月亮門出來,迎面就見衛琅。
真是撞到鬼了,這等時辰他才來,駱寶櫻下意識就縮了回去。
自從發現衛琅不喜歡她本尊,她便下決心也不再喜歡他,自然能避著就避著,只兩個丫環看她鬼頭鬼腦的,有些奇怪,駱寶櫻輕聲道:“好像地上有條蛇剛才游過去,咱們等會兒再走。”
過得半響,隔著牆傳來衛琅的聲音:“蛇走了,三表妹。”
☆、第 20 章
沒想到他的耳朵那麼尖。
駱寶櫻氣得牙癢癢,可不出來,又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在別人眼裡,衛琅跟她一點過節都沒有。
月亮門裡很快就露出一個人影,穿著件纏枝石榴花的月白短襦,一條淺綠素裙,都是淡淡的顏色,就像這日早上清新的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