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這兩個人——也就兩個人的時候,才能這樣百無禁忌。
周居翰這樣的人,一旦心裡有了定計,就不會朝令夕改。
過幾日下雨,天空都是陰霾的。浴室的肥皂用完了,張小檀下樓來,看到了在沙發裡的周居翰,不由就停了步子。
周居翰這也擱了報紙,對她微笑:“要出門?”
張小檀解釋:“肥皂用完了。”
“梓寧那兒有浴鹽和沐浴乳,你可以用她的。”
“……我不喜歡。”一個不習慣,一個衝多少遍都覺得身上滑溜溜地洗不乾淨。她又問了句:“有傘嗎?”
“沒有。”
張小檀一愕。
她明明看見他前些日子開啟了撐在房簷下的!
周居翰起身,從桌上撈了車鑰匙:“正好要去趟超市,我送你去吧。”
其實東大門往裡不遠的那條街上就有幾家雜貨鋪,不過東西少,往常買點零碎的小物件挺方便,正兒八經還得上外面。
去的是就近一家中大型超市,兩層加一個地下室。停車的地方離超市門口還有段距離,兩人抬手擋住腦袋,卯足了勁朝目的地衝。
到了房簷下,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她的臉上洋溢著微笑,眼神純粹而明亮。小姑娘,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思考的也少,這麼簡單的事兒就能開心起來。
周居翰望著她天真自然的笑顏,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進去吧,我去推車。”
她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肩上被他拍過的地方有點不自在。
這個時候,超市裡基本沒有什麼人。兩人推著車在貨架間穿梭,看到合適的就挑到車籃裡。
張小檀拿著一瓶千島醬和沙拉醬糾結了很久,周居翰在她身後說:“都買回去不就得了?”
他說得她臉都紅了,期期艾艾地解釋:“那不是浪費錢嗎?”
不知道她說錯了什麼,他就那樣在頭頂望著她,眼底藏著點兒什麼,過了會兒,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小檀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笑話自己:“……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沒有。”周居翰推著車到前面去了。
張小檀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們成年人的心思,她是真不懂。
好在她心大,也就鬱悶了一小會兒,這會兒她又抬起頭看他了。
周居翰在前面走著,步伐矯健舒展,背脊偉岸。不管哪個角度,他永遠都是風度翩翩的。張小檀悲哀地想,她也就只敢在背後偷窺他了。
周居翰發現她沒跟上來,又折返回來:“怎麼了?”
當然,她沒法說原因。
周居翰說:“跟我置氣?”
“沒有。”
“那是什麼?”他調笑她,“腿短,跟不上?”
張小檀惱怒了:“沒有!”生完氣,又覺得不應該,深深地垂下頭去。他只是想逗她笑,而她,因著心裡面那點兒自卑,總是把自己的刺一根根高高豎起。
好在他沒跟她計較:“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
“我最討厭的就是‘隨便’,隨便是什麼啊?”這話她說笑著說出來的,張小檀聽了卻沉默了。
他說的沒錯,“隨便”兩字,看似豁達隨性,實際上,只是懦弱的人為自己找的擋箭牌。
沒有目標,才會“隨便”。
“吃麵怎麼樣?”徵詢她。
氣氛正尷尬呢,張小檀沒有不搭這個臺階的道理:“嗯。”
晚上他給她下面,她拿著筷子坐在倒臺邊等著。中餐廳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