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露出了半邊。
她和他說,她挺欣賞他的,反正他們現在都單著,想和他處著看看。
本以為時間長了,淡了,小姑娘新鮮勁兒過去就沒事了。
事情卻跟他想的完全相反。
周居翰說:“你不用工作嗎?堂堂一個首鋼技術研究院、生物醫藥實驗室副主任,不待你單位裡好好工作,來這兒跟我瞎摻和?”
“什麼瞎攙和啊?我調休呢,來看看你。”她揚了揚手裡的保溫桶,“還給你做了好吃的。不領情就算了,還想著趕我?周首長,摸摸您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周居翰不痛不癢地被她拍了幾下肩膀,也沒在意。
解妍雅說完了,轉頭望向張小檀,半是調侃的語氣:“我當你幾個意思呢?這是有了新歡了,要把我一腳踹了吧?”
周居翰說:“別鬧了,這是張小檀,廖青的學生。”
“廖老師的學生?”解妍雅望著她一會兒,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應該大你幾歲,你喊我解姐姐吧。”
張小檀和她握了握,馬上縮回了手。
“還怕生呢?你不會真和居翰……”她尾音裡的笑容挺讓人浮想聯翩的。
張小檀臉色漲紅,和她點頭打了個招呼,近乎狼狽地往外面跑。
周居翰拉住她:“你上哪兒去?腳好了?”
張小檀反應過來,腳又鑽心地痛了。
解妍雅看看張小檀,又看看周居翰,停頓了一會兒才笑著說:“我還有事兒呢,回頭再見。”轉身走了出去。
周居翰請了這兒隨性的醫師來給她看傷,腳上沒什麼大礙的,臉上卻有些麻煩,又是消炎又是上藥才好了。
醫師走了,張小檀起身要告辭。
周居翰回頭按了她的肩膀,把她壓回床裡:“你要上哪兒去?”
見面到現在,他第一次這麼明顯地表露出怒意。張小檀勉力抬起頭,正對他烏黑平靜的眼睛,好似波瀾不驚,其實暗藏風暴。
張小檀性子軟,但也不是任人揉扁搓圓的。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她狠狠推開他:“公民是有人身自由的,周首長!”
這句話說完,氣氛頓時冷了。
這時候張小檀接到了一個電話,一邊說著,一邊吃力地站起來,趔趔趄趄朝門外挪去。
這一次,周居翰沒攔她。
到了外面,沒有等很久,那輛賓利飛馳就過了崗亭。李成樞下來攙扶她,皺著眉問她這是怎麼了。
張小檀不願提起,在他的攙扶下上了副駕駛座。
關好門後,李成樞彷彿有所察覺,回過頭去。
遠處,周居翰站在屋簷的陰影裡對他微笑。光線太灰暗了,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也許是頭頂的太陽太刺眼了,他覺得對方的笑容也很刺眼。
李成樞彎腰,微微鞠了一躬,算是打過招呼了。
賓利車絕塵而去,周居翰在原地沒有動。
……
“你怎麼會來這兒啊?”路上,李成樞狀似無意地問張小檀。
張小檀只是沉默了兩秒鐘:“廖老師讓我來送茶葉,武夷山的大紅袍。”
“那是好茶。”
“廖老師但凡有好東西,都會想起周首長。”
“他們很多年的交情了。”李成樞從後視鏡裡瞥了眼她的神色,語氣忽然放慢了,“其實,也不僅僅是朋友。”
張小檀渾然一怔。
“難道你沒有感覺嗎?”
“……”
李成樞笑著說:“廖老師都單身兩年多了,難免會寂寞,不過礙著不年輕了,怕被人說閒話,不敢把話說白了。但是她心裡面,一直都是有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