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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心裡還有點氣, 看到她這副彆扭的模樣,更多的是無語。本來以為是隻乖巧的小兔子,其實骨子裡是隻無理取鬧的執拗小野貓。不過,她鬧脾氣的方式跟別人不一樣, 人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她是生悶氣,就不理你, 讓你乾著急。
也虧得他沉得住氣,否則非得被她氣死不可。
周居翰年長, 雖然打小性格有點激進,但這麼多年曆練下來了,做事為人是穩的。他復又彎下腰,對她微笑:“哪裡又不開心了?”
張小檀想起那一路尾隨,想起上了他車的那個年輕姑娘, 心裡一陣酸澀, 彷彿無形中有一隻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說不出話,快要窒息了。
其實她很想哭鬧兩句的,可是憋著憋著,最後只是軟弱地流了幾滴眼淚。
周居翰原本好整以暇地端看她,她這一哭,他就不自在了,伸手要去儲藏室裡抱她。
這儲藏室是正方形的,直徑一米都不到,裡頭也沒放東西,深著呢。他一夠,她就像炸了毛一樣奮力往後縮,直接給縮到最裡面去了。周居翰費了好大勁都沒夠著她,心裡也火了,威脅她:“你出不出來?”
張小檀又是沉默。
周居翰往後退了兩步:“那你自個兒待著吧。”
他走了,留了她一個人在這尺寸見方的地方。張小檀抱著膝蓋,有點兒傻,心裡頭又有些茫然。可是,這地方給她安全感。
一個人處著的時候,她開始安靜思考。心裡想的是,那個漂亮姑娘是誰?他跟她也做像他們做的事情嗎?
他開心時是不是也抱著她叫心肝寶貝兒,不高興時也這樣拂袖而去。
或者,他對她要比對她更好一點,或者更差一點。
不管怎麼樣,他總得有個偏愛,有個更喜歡的。那麼那個他更喜歡的,必然能得到他更多的寬容。
可是,可是不管怎麼樣——她只是像件物品一樣被他衡量著,是他疲累時一個暫時停泊的站點,恢復精力後,他又會離開。
周居翰只有一個,而張小檀,卻有千千萬萬個可供選擇。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掉下來。心裡也在恨自己,張小檀,為什麼你要這樣不自量力?打從一開始,你不是已經猜到結局了?
午飯的時候,她給自己下了碗麵,一個人站在倒臺那兒吃。
周居翰坐在餐廳裡,吃自己的飯,期間問她:“肯下來了,不鬧了?”
張小檀沒理他,繼續埋頭吃飯。
周居翰有點兒沒勁,吃完了,洗了碗就從沙發那勾了外套出去了。門關上的那一刻,張小檀就折返回屋裡,拎了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跟著他後腳出去。
之後的日子,張小檀住在夏秋白租的那個單間裡。客廳、廚房、廁所都在一個開間,沙發、冰箱擠在一塊,幾乎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日,夏秋白翻她的行李箱時找到一條黑色的蕾絲胸衣,名牌、做工精細,還有一條愛馬仕新款的小絲巾,紅橙黃綠藍五色交織著,織錦緞混綾紡,顏色很鮮豔張揚,卻很富貴大方,像牡丹花一樣無所顧忌地怒放著,不像她的風格。
夏秋白嘖嘖了兩聲,過來攬住她肩膀:“找到金主了?看這品味,挺重口的啊,吃不吃得消啊?”
要擱以前,張小檀肯定不好意思,這會兒她卻也跟她插科打諢:“是啊,吃不消了,所以逃了回來。我得在這兒擠段日子,你不會嫌棄我吧?”
“哪兒話?好說。”她的細白的小拇指又勾起那條黑色的胸衣,在她身前比劃了一下,忽然笑得別樣曖昧,“不過這位哥哥確實好衣品啊,你這白嫩嫩的一身皮肉,穿這個再適合不過了。小模樣兒挺清純的,剝開以後是另一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