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八舌的說著,每個人的話都拆分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鑽進他的耳朵,刺穿他的耳膜。
春兒是自殺的,渾身有無數大小的刀傷,血很快止住。但是,她拿著菜刀劃開她的手腕後,她想後悔都晚了。這麼熱的天氣,空氣潮溼悶熱,血管不可能凝固。所以,這個十六歲的如花姑娘就這樣死了。
春兒說,她爹死了,她不能連累夏谷,她可以去遠房親戚家住。但是仔細想想,她這麼久都沒有親戚來接她。那她有什麼遠房親戚?她料定自己活不下去,會是夏谷的累贅,所以才死了。
這是大嬸大娘們說給夏谷聽的,可是夏谷卻無動於衷。這樣的話,就像是安慰他一樣。夏谷的腦子裡記不得昨天的事情,可是隱隱約約記得一句,他想春兒如果死了就好了。
鋪天蓋地的罪惡,像是一萬床被子壓下來一樣,又沉又悶。夏谷喘不上氣來,看了一眼春兒後,轉身走了。
棺材沒那麼便宜,錢沒那麼好賺。春兒的話,他實在是沒有錢給她買棺材了。
可是,夏谷想他可以借一些閻公子的錢,到時候再還就是。現在想再多都沒有用,當務之急是將春兒埋了。
春兒爹和春兒前後腳死了,村裡也傳了些不好的傳言。這不禁讓人想起當時夏谷的父母去世來,也是前後腳。
作為夏谷家最近的鄰居,春兒也死了。死亡,從夏谷家開始,一圈蔓延開,這引起了一定的恐慌,和說不完的八卦。
可是,村裡的人雖是大嘴巴,終究心裡是善良的。這事兒議論議論也就過去,誰也沒當著夏谷說什麼。
夏谷回家,閻公子在床上坐著等了半晌。村裡發生了什麼事兒,他想知道,幾乎當時就能知道。夏谷進來,閻公子站起來,看到夏谷行屍走肉般的樣子,心裡湧上一陣心疼。
“你來了。”沒理會閻公子站起來,夏谷過去徑自坐在了床上,抬頭跟他說:“我得借你些錢,春兒死了,得買口棺材。”
女子未出閣,要埋葬在父母左右。但是,這會是個不好的名聲。本來名聲就不好,夏谷還想著給她口棺材。
沒有動彈,只是低頭看著他,點點頭,閻公子說:“好。”
說著,從身上掏了掏,掏出一袋碎銀子,遞給了夏谷。夏谷接過去,默默無聲的從碎銀子中掏了一塊約了約重量,抬頭說:“這個,我等著慢慢還你。”
閻公子點頭。
夏谷說:“你是我朋友,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閻公子說:“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