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湛還在想著怎麼和許浠說,然而許浠顯然比他想的要開一些。沒等他回答,就去將滾燙的茶水倒好,然後端過來。
“小心燙。”詹湛趕緊提醒道。
許浠聽從著,端著茶水過去,放在了床前的小茶几上。然後,將鞋子脫掉,順著被子登了進去。一晚上站在外面,登山鞋都被凍透了,現在一雙腳冰涼,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豬蹄一樣。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詹湛身體上的疼痛漸漸消失,只是有些虛弱。支撐著身體在床上硬坐了一會兒,最後,慢慢躺了下去。
詹湛一躺下,許浠就爬了過去,身體順著詹湛的臂彎枕上去。臂彎裡的空間,剛好將他整個人圈住,詹湛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反手將許浠抱住了。
兩人之間什麼話都沒有,尷尬慢慢消散了。詹湛低頭吻了一下許浠,許浠抬頭,兩人的雙唇貼在了一起。
時隔四年的一個吻來的猝不及防,詹湛驚了一下,許浠已經將唇退了出去。過後,將手摟住詹湛,說:“你不願意跟我去英國,是不是因為這個?”
話題還是聊到了這上面,早晚都是要來的。詹湛收了收手臂,淡淡應了一聲。
“嗯。”
許浠聽到回答,心裡嗡得一響,像是琴絃割著心尖兒上的肉一樣,嘩嘩得疼著。詹湛將他護得太好了,好得讓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詹湛的負擔,而且是很重的負擔。
許浠喉嚨有些梗痛,但是嘴上卻笑哈哈的,邊笑邊說:“嘖嘖,你看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能不能別把我當個孩子似的。親愛的爸爸,有些事情你兒子我還是要自己面對的。”
這麼一聲“爸爸”叫得詹湛一個哆嗦,順從著許浠的聲音,詹湛心情也放鬆了不少。就這樣抱著,兩人一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懷裡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詹湛低頭一看,許浠睡著了。
倒是挺沒心沒肺的,詹湛想。
這時,詹湛起身想拿杯水喝,懷裡的許浠一下驚醒。警覺地抓住了詹湛的身體,嚥了口口水,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眼眶通紅。
“我……”詹湛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詹湛笑笑說:“我起來拿杯水喝。”
“詹湛……”許浠沒有理會他的話,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詹湛察覺出不對勁來,趕緊說:“怎麼了?”
許浠沒有說話,末了把眼淚憋回去,笑笑說:“我也渴了。”
懸著的心放下來,詹湛起身說:“我也給你倒一杯。”
詹湛下了床,許浠一直看著他。鋪天蓋地的疲勞像是一張網,將許浠網得死死的。然而,許浠卻不想被束縛住。心裡疼的要死,看著詹湛每一個動作,都心疼得要死。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詹湛不想讓他心疼,所以一切都沒有告訴他。那他就保持著這樣,完全不表現出來。這樣詹湛或許還好受些。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他什麼都幫不上,能做的就是讓詹湛少操些心了。
吃過早飯,詹湛準備燒熱水洗澡。汗水乾掉以後,讓他渾身黏膩無比。這邊剛架上大鍋開始燒,那邊許浠就拉著他往山下跑。
“在這洗凍感冒了怎麼辦?”許浠笑著,“走,跟我回家洗去。”
去許浠家,就代表著要見許嘉和許母,詹湛想自己未來的樣子還要變,不想提前去,怕萬一嚇著兩個人。然而,許浠也不在意,笑著說:“到時候就說我又看上我男朋友他哥了。”
得,就當他什麼都沒說,這不靠譜的,還是這麼不靠譜。
老和尚也支援詹湛過去洗澡,畢竟現在天氣冷,詹湛身體剛剛長成,虛弱著呢。詹湛回屋子裡準備東西,老和尚坐在外面吃著瓜子曬太陽,許浠拿著個小板凳走出來,坐在老和尚跟前,長話短說問道:“方丈,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