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不說話了,紛紛投去同情的目光。
“我覺得那件還不錯。”沐溪隱從吧檯後探出半個身子,“淺咖色的那件。”
邱先生循著她的視線,將一團布料撿起來開啟一看,隨即失望道:“這件是男款外套。”
“我覺得顏色很好看。”
“草木染的,當然好看,可惜你穿不了,太大了,改不成女款。”
說話間,應書澄從一樓走上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沐溪隱忽然看見應書澄來了,燃起了希望,問道:“你願意試穿一下嗎?”
“他個子高,穿這個肯定沒問題。”邱先生二話不說,抖了抖自己設計的衣服,問也不問就走過去給應書澄裹上。
應書澄被迫穿上後,邱先生凝望他許久,由衷地覺得自己扳回一城了,豪氣道:“以後誰還敢說我設計的衣服不好看的?你們睜眼看看,優雅不優雅?低奢不低奢?”
七桌的沈綻玲說話了:“找他穿你就犯規了,以他的模樣披一塊窗簾布都是帥的。”
邱先生不理雜音,熱情地看著應書澄,問他:“兄弟,五十元,買嗎?”
“多少錢?”應書澄好像沒聽清楚。
邱先生喪失了一些底氣,但設計師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退縮,重複了一遍價格。
應書澄皺眉看向沐溪隱,似乎她是罪魁禍首。
沐溪隱說了一句公道話:“這件衣服挺好看的,設計感很強,我覺得有森林和溪水的自然氣息,你穿很合適。”
這是真心話,並非是因為憐憫才思枯竭的邱先生說的,她真心覺得應書澄穿上這件衣服很帥,不買有些可惜。
應書澄脫下了外套,直接遞還給邱先生,在邱先生徹底絕望之前,問了一句:“你的衣服有包裝袋嗎?”
見他都沒有還價,邱先生驚喜又感動,簡直想給他一個擁抱,但剛靠過去就感受到一股冷氣,識相地縮了回去。
應書澄買下一件後,其他人重新圍過來挑選,像是連鎖效應一般,邱先生竟然賣出去四件。更沒想到的是,其中一件中性風的襯衫被六桌胡不愚和七桌的沈綻玲同時看中,兩人為爭搶這件襯衫幾乎發展到要廝殺的地步,再次看呆了沐溪隱。
打烊之前,應書澄走過來將乾淨的飯盒還給沐溪隱,沐溪隱用眼神詢問他滿意否。
“我帶給外公的。”他說,“他很挑食,幾乎每餐都不好好吃飯,但今天他吃完了。”
沐溪隱很高興,又問他:“剛才是不是給你造成困擾了?你本來不打算買那件衣服的是嗎?”
“你說呢?”他反問。
沐溪隱摸了摸左耳上的傷口,知道自己明知故問,又有些心虛,似乎是她利用了他骨子裡的那點同情心。事至此,她只好對他抱歉地一笑。
等應書澄走後,小必走過來問沐溪隱:“你是不是對這個人有好感?”
沐溪隱驚訝地反問:“你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你過度關注他了。”
沐溪隱啞然,自己有嗎?
“咖啡館不大,誰在看誰一目瞭然。如果你有意,至少先要到他的聯絡電話。知道嗎?來這裡的都是過客,指不定哪天就不來了,到時候你和他就隔著千山萬水了。”
“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這句臺詞太熟悉了。”小必世故地笑了。
這一晚,沐溪隱離開咖啡館,走出門遠遠地看見應書澄的身影在對面的便利店裡。他買好了水,走到靠窗的位置,背過身接起一個電話。他的背影在路燈和店內燈光交織下變得很模糊。
沒想到,下一秒他忽然轉過來,她見狀趕緊轉過頭,目不斜視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