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也是凡人,對擅長的東西謹慎執著,對不擅長的東西彷徨逃避,有些方面表現得像是一個害羞的孩子。”
“我也很驚訝,作為一個偉大的人,他竟然會有那麼多不自信的時候。”
“走上一條路,很少一部分人會至始至終都不曾懷疑過自己,懷疑不是壞事,它會幫你找到答案,難得的是,當他決定做一個學者後就沒有動搖過。”
柏子仁認真地聽。
“士志於道,他追求的是一個真理,別無他想。”
“你覺得他愛他太太嗎?”她突然想知道他對這樣一個偉大的學者在感情方面的評價。
他思考了一會說:“書裡描寫他感情的細節很少,這個不太確定,不過我想他很敬重自己的太太,他們屬於受父母之命結緣,相敬如賓過一生的夫妻。”
“如果是你呢?你會接受父母的想法,和一個各方面適合的人在一起嗎?”
“只是適合,而非鍾愛,我不會接受。”
柏子仁若有所思,又問:“你以前喜歡過別人嗎?”
“我說沒有你信嗎?”
“……不是很信。”
“可惜了,是真的沒有。”他的語氣淡而認真,“在這方面暫時沒法提供你好的見解。”
話至此,氣氛總歸是曖昧了很多,彼此間像是隔了一層紗霧,看似很近實則又隔著一個距離。
他沒再說話,動手夾了一疊乾絲放在她的粥心:“這樣比較好吃。”
一頓飯下來,柏子仁完全飽了,再看看程靜泊的碗,他吃得不太多。
他開車送她回宿舍,得知她明天一早要收拾行李回家,問她需要他的幫忙嗎,她說不用了,明早沐叔叔會開車過來載她回去。
“寒假裡有什麼打算?”
“目前還沒有,應該就在家看看書,幫忙帶兩個弟弟。”
“有時間出來嗎?”
“有。”
“等我手頭的工作結束,我打電話給你。”
“好。”
等車子開過了紅綠燈,柏子仁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好像是在提出約會。
為防自己錯解他的意思,下車前,她特地向他確認:“你大概什麼時候會約我出去?”
“別急,不會讓你等很久。”
“……”
她暈乎乎地下了車,車內的他手指輕輕釦了扣車窗,說了一句話有意味的話:“謝謝你今天陪在我身邊,有你在我很幸運。”
一句話又成功讓她在原地暈眩了好一會,就好像是漫天的星子紛紛灑下來,一塊掉在她腦袋上。
“再見。”
“……再見。”磕磕絆絆的兩字。
結果是柏子仁失眠了一晚上,天不亮就出去慢跑,吃了早餐後回來,一一檢查行李包的東西,還找了一個紙箱子,用來放要帶回去的書,除了很多專業書外,還有幾本是向圖書館借閱的,最後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漠漠的河》上,她毫不遲疑地拿起。
沐叔叔開車過來接她,很貼心地把行李包和紙箱都搬到車上,時間尚早,一路通暢,很快就到了家。
一進門就聽到廝打聲,還伴有劉欣語的尖叫聲。
仔細一看,沐子北和沐子東已經扭成一團。
“你們這是做什麼,還有沒有樣子了。”沐叔叔趕緊過去扯開兩個,先抱走一個。
劉欣語跟著抱過一個。
“你這個呆頭蠢貨!”沐子北叫道。
“你才是白臉奸臣!”沐子東紅著臉回擊。
沐子北靈活地從媽媽的懷裡跳下來,走到哥哥面前,伸腿又踹了他一腳,然後悠哉地跑上樓,沐子東無奈被爸爸鉗制住,白白地捱了一腳,委屈地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