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他的號碼做什麼?”柏子仁心裡有點怕沐子北會打擾到他。
“上次說好了,以後要繼續做朋友的,我很喜歡他,他對我也有好感,當然要多多聯絡了。”
柏子仁覺得很奇怪:“你哪裡看出他對你有好感了?”
“他會和我聊天,很少有大人願意和我聊那麼久。”
“我給你號碼,但你儘量別在晚上打擾他,有事情白天說。”
“好啦,我知道,瓜子仁,快點。”
柏子仁把程靜泊的號碼傳給沐子北,然後一直安靜地看著聯絡人一欄中的名字,感慨自己還不如沐子北,他好歹有勇氣發簡訊給程靜泊,她呢?常常是拿出來看一下,然後放下。
始終不敢去打擾他,除了在咖啡館的短暫時光,他對她來說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是謹慎謙虛,充滿學識的,是會尊重禮讓你,但也會和你保持距離的人。
她對他的欣賞很可能從第一眼就產生了,在他彎下腰動手處理沾上水漬的書籍時,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心的角落生起。
她之前絕沒有遇見過他,但那種熟悉的錯覺很真實。
只要閉上眼睛去回想,他眉眼,鼻樑的輪廓,垂在身側的手臂,邁開步伐的長腿,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清晰可見,她第一次由衷地感謝自己的記憶力。
睡之前照例閱讀了一會他推薦的書籍,正準備閉上眼睛又收到沐子北的簡訊。
“我和程大哥聊到現在。”
柏子仁無奈了,不是叮囑過他別在大晚上去打擾人家嗎?
“他答應送我禮物,還給我講了一個笑話,但我笑不出來。”
“什麼笑話?”
“一個有錢的骷髏走進一家酒吧,對服務員說我要一杯威士忌和一塊抹布,我看不懂,但他不肯告訴我哪裡好笑。”
柏子仁盯著這行字,試著破解笑點:“因為要一邊喝一邊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大哥的笑話太欺負人了,我的肚子好疼。”
“……”柏子仁更無語,好冷的笑話。
只不過在她回味了這個笑話十二遍後,嘴角也不知不覺地扯動了一下。
好像的確有點搞笑。
週三傍晚,柏子仁留在導師傅禾的辦公室幫他做課件,結束時已經晚了,她肚子餓,走去學校後巷的一條街打包了一份飯,很不巧地遇到了方正和一個外校人員從鄰邊攤位出來。
大冷天,他們兩個人穿得卻很單薄,其中一個連外套都沒穿,身著一件光溜溜的汗衫,還撩起了袖子。
柏子仁走了一段路,發現他們一直在身後說說笑笑,還發出腳踢易拉罐的聲音。
很奇怪,那種笑聲很刻意,像是就在她耳邊。
意識到有點不對勁,柏子仁加快了腳步,但無濟於事,他們很快追了上來,兩個影子像是永遠尾隨,沒法甩掉,到了路口,她下意識往燈火通明,喧鬧的那個方向走。
“你站住。”
柏子仁羽絨衣的帽子被粗魯地往後拉,她被迫停下,方正一個閃身就和她面對面。
方正顯然喝了酒,兩頰紅紅的,盯著柏子仁,沒好氣道:“那天在食堂你憑什麼給我難堪?就因為我塞過你紙條,你覺得我到現在還喜歡你?少自作多情了,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最懂得裝,喜歡擺高姿態,對看不上眼的男生連話都懶得說,你以為你是誰,還真把自己當女神了?”
柏子仁聽不懂他的胡言亂語,第一時間去找口袋的手機,卻被旁邊的男生按住手腕,他湊近她的臉,聲音很輕:“別擔心,沒有人要傷害你,只是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和我小兄弟交一個朋友,要麼向他道歉。”
柏子仁貼著手機螢幕的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