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很好,在你這裡可以提到薩特,他曾經拒絕過諾貝爾獎,理由是想做一個自由的人,晚年他雙目失明,依舊選擇站在阿拉伯工人面前,用實際行動為他們爭取利益,他的工作不止是在家閉門思考這麼簡單。”
第二個同學提問:“程老師,你怎麼樣看待不公平?”
“不如問我怎麼樣看待公平,帝王將相,販夫走卒,我們最終都一樣,時間有限,有做不完的事情,實現不了的願望,無數的錯失,也參不透生死。”
第三個同學提問:“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這個問題很多哲學家追問了百年,沒有統一的答案,不過,意義是被人賦予的,任何一個人,想找就肯定能找到一個,因為你活在世上總有看重的東西,它能給你動力,幫助你抵禦恐懼和失望的情緒,但沒有意義也不要緊,你追找不到答案也不用特別苦惱,因為我們本身就是存在的,和萬物一樣,有沒有意義都在運轉。”
程靜泊又說:“當然我的答案不一定是正確的,只供參考。”
又有一個同學站起來,臉紅紅的,小心翼翼地問:“我該怎麼追求喜歡的女生?”
這一回,程靜泊想了很久,誠懇地說:“關於這方面,我的經驗很少,很難給出提供一個高明的辦法,不如你問一問其他老師?”
學生們笑出來。
“那你是怎麼追到你未婚妻的?”
外面的柏子仁一愣,怎麼連他的學生都知道了?
程靜泊低頭,用手翻了一頁書,淡淡地說:“說來很巧,我們情投意合,水到渠成,沒有追逐的過程。”
這句話落在柏子仁耳邊,鑽入她心裡,她久久不能回過神。
等下課了,她才意識到一個真相,他在撒謊,明明他是她追求來的,從開始就是她主動的。
學生們魚貫而出,教室只剩下程靜泊一人,他先收拾講臺,把粉筆放回盒子裡,再轉身擦好黑板,然後走到窗前,把藍色的布簾放下來,一瞬間,整個教室暗了下來。
最後回過身,瞧見第一排坐著一個高齡學生。
“我有問題。”柏子仁舉手。
“什麼問題?”他俯身看她,說話聲音很溫柔。
“怎麼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一輩子開心呢?”
“這是我遇過的最簡單的問題。”他看著她說,“留在他身邊就好了。”
“……”
他拍了拍她的腦袋,對她說:“下課了,還有問題的話回家給你單獨輔導。”
她被他拉起手,帶出了教室。
外面的陽光正好,柏子仁忽然很想跑步,提議去操場,程靜泊陪她去跑了一圈。
他們在樹下休息的時候看見不遠處有兩個學生坐在地上,其中一個女孩卷高褲腳,似乎是被蚊子咬了,另一個男孩湊近看,過了一會轉過身,朝他們招了招手。
程靜泊帶柏子仁過去,走近了發現坐在地上的女孩腳踝上有一個巨大的腫塊,似乎不是被毒蚊子咬的。
扎辮子的女孩抬頭看到柏子仁,哈哈地笑了,指明真相:“原來你不是學生,是程老師帶來的。”
面板被曬成小麥色的男孩批評她:“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管這些?”
女孩又看自己腳踝的腫塊,實在是奇癢無比,想伸手去抓,卻被程靜泊擋了回去。
“手都沒洗過,怎麼能抓?”他說。
“怎麼辦?兩分鐘前還是很小的一塊,現在變得這麼大。”
“我帶你去沖洗一下。”他伸手拉起小女孩。
很快,他們到了食堂後的公共水池,程靜泊接了一盆溫水,找了一塊肥皂,輕輕地幫她洗了洗腳踝上的腫塊,站在一盆的男孩一直彎腰,雙手按在膝蓋上,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