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最近才搞清楚前因後果的,之前他們誰也沒告訴我。我妹妹已經向家裡人坦白了,事實是她撒謊了,我哥讓她別再提那事,就到此為止。”
柏子仁耐心地看他寫完一段話又擦乾淨,繼續寫下一段。
“我們一家人關係很複雜,周遐然和我不是親兄弟,他是我爸爸和前妻的孩子,周辰然和我也不是親兄妹,她的生母是我媽媽的朋友,她四歲時家裡有了變故,母親去世,父親不要她,我媽看她可憐,帶她回了家,讓我當她是親妹妹看待,她以前性格很好,但後來變了很多,面子薄,逞強好勝,除了我哥的話誰也不聽。”
柏子仁想起小學那會的周辰然,小不點的一個,很天真地跑過來問她和周必然是什麼關係,周必然是不是在追她,如果是就要回家告訴爸爸媽媽,周必然會很慘。
記憶中的周辰然好像是另一個可愛的女孩,和程靜泊的學生形象完全不符,大概是因為很多年過去,絕大部分的人都變得和小時候相差甚遠。
不過,也有一些人和小時候一模一樣,譬如周必然,他依舊一身傲氣,自我感覺很好,表面上看來不屑理會閒雜人等,但實際上是一個很有義氣的人,朋友有難一定會站出來。
有這樣一個朋友,是她的幸運。
“謝謝你。”柏子仁說。
“都說了多少遍了,朋友之間不用說謝謝。”周必然揮了揮手,提聲說道。
柏子仁歪了歪頭,雖然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憑著他的動作可以猜到他在說什麼。
“我今天來得太急了,忘了帶東西,下次過來一定記住,你想吃什麼就寫下來。”
柏子仁想了想,在白板上寫了幾個小吃。
“紅燒雞腿。”周必然輕笑,“你果然還是喜歡這個,一點也沒變。”
柏子仁看出他的口型,知道他在笑什麼,點了點頭。
周必然看著她,若有所思,很快又在白板上寫下一行字。
“你男朋友對你很不錯。”
“當然。”
“那我就放心了。”他聲音很輕地說。
“你說什麼?”
這一回,柏子仁真的沒辨認出他說的話,他也不打算再說一遍,敷衍地講了別的事情。
程靜泊回來的時候,周必然已經走了,他是刻意留出一段時間給她和朋友。
柏子仁拉一拉程靜泊的袖子,問道:“你真的不介意我和別的男同學說話?”
程靜泊笑了,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在白板上寫字。
“我快三十了,還會介意這樣的小事?再者,我一直都希望你有很多朋友。”
柏子仁知道他內心的答案,故意問他其實是想逗一逗他,誰知他不上當。
“那你也可以和別的女同事說話。”
“可惜了,我的新同事裡沒有一個是女的。”
她看著他寫的字,反問:“可惜嗎?”
他聽出她話裡的醋意,從容地把“可惜了”改成“很幸運”三個字。
她忽地笑出來,眼睛亮亮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好啦,我是逗你玩的,其實呢,我只是喜歡看你這樣子。”
“什麼樣子?”
“一直哄我開心。”
他拉起她的手親了親。
在柏子仁住院的一週內,有很多人來探望她,連程靜泊的父母都來過一趟,他們態度和藹,人有耐心,一直用書寫的方式和她交流,恰好程母的皮夾裡有一張程靜陌的照片,分享給柏子仁,她看到了一張和程靜泊相像,但俏皮許多的面孔,也許是深愛程靜泊的關係,她第一眼看見他妹妹就覺得親切可愛。
程父程母走後,柏子仁不免地想,如果程靜陌還在的話,程靜泊一定比現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