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發出輕微的聲音。
長日盡頭,是他們相疊的身影。
十月原本有假期,加上程靜泊前後請假的一週,很快用完了,他回柳河校區教書,但每隔兩天就會開車來醫院看柏子仁,無論他在不在,柏子仁都積極治療,堅持慢跑,雖然效果和預期的相差很多,但她不再心煩意亂了,就像和她一起做治療的幾個病友說的那樣,急有什麼用,既來之則安之。
她聽程靜泊的話,每天都寫日記,拿白板和別人聊天,有一回,在治療室遇到一個在媽媽陪伴下過來吸氧的小男孩,他一直悶悶不樂,她主動找他聊天,他開始的時候愛理不理,後來大概是排隊太無聊了,也拿起筆寫字給她,他們聊了很久,小男孩還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給她,說以後要常常保持聯絡。
“我和你聊得來。”
柏子仁回病房後收到這麼一條資訊。
學長學姐們也常來看柏子仁,帶來一些學習方面的資料,湯學長直言,身體最重要,如果真的吃不消,不如休學一年,以你的資質,不會耽誤前程。
柏子仁淡淡地笑了,說我會考慮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真的學會坦然面對自己的遭遇,就在前天,程靜泊的母親來探望她,帶來了一本家庭相簿,和她一起看了很久,還分享了一些孩子們的陳年舊事。
“有你在身邊,靜泊他很幸運。”
柏子仁從程母的臉上看出了一點欣慰,也看出了一絲惆悵,不用去切身體會,她也明白作為母親的喪女之痛,程靜陌只比她大兩歲,生命才走了四分之一就消逝了,這是世間最遺憾的事情,對留下的親人來說,緬懷至親之餘,更在意的是當下僅有的福分。
她想說自己會比任何人都珍惜程靜泊,但話到嘴邊,還是差了點勇氣。
樂觀豁達的程母離開前在白板上寫下一句話給她。
“莫思身外無窮事,且盡身前有限杯。”
此生能擁有程靜泊這樣的人,已經是幸運的事,只希望自己能夠格成為他的人生伴侶,她要和他一樣,不再畏難。
程靜泊再來的時候,柏子仁的病情已有了好轉,左耳的聽力恢復至五十分貝,湊近和她說話,她能聽見,右耳恢復得慢一些,耳鳴依舊存在,但輕了很多。
他看見她手邊有很多畫紙,拿過來看,大部分是素描,畫的是他,其他是一些風景畫。
“閒來無事,就畫了不少,喜歡嗎?”她問。
“很喜歡。”他一邊欣賞一邊問,“只畫我,不會無聊嗎?”
她笑得有些高深莫測,在他凝視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過了一會又轉回來,坦白地說:“因為我只想你啊。”
他放下畫紙,貼近她的左耳朵,清聲說:“原來如此。”
她耳朵熱熱的,咳了咳,轉移話題,問他學校裡的事情,他挑了一些學生的趣事說。
“還有人敢在你的課上睡覺嗎?”
“暫時沒有。”
自從上回聽說他真的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學生打瞌睡的照片後,她開始為他的學生憂心。
其實她偷偷上網瀏覽過他所在校區的論壇,看見了不少學生對他的評價,從中得知,他不再是以前那位性格清冷,課間話少的哲學老師,他們說他學問淵博,講課通俗易懂,為人沒有架子,什麼問題都會回答,關心學生的業餘生活,和他們一起打理學校的種植園,還會為他們爭取各種機會。
“可惜他說自己已經有老婆了。”有一位學生說。
柏子仁聰明地想,自己就是那位還未過門的老婆吧。
“你在想什麼?”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明年二月是你的生日。”
他順勢攬她入懷,明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