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陪她走過了那段煎熬的日子。
她從n市回來的那天,唐慄親自來火車站接她,懷裡揣著用錫箔紙包的雞翅膀,笑嘻嘻地看著她。
“還是家鄉好吧,風景是熟悉的,連老朋友也是。”唐慄把雞翅塞到她手裡,歡迎她回家。
當時貝耳朵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眶和心同時為那句話熱了。
這輩子有這樣一個朋友,是福氣。
都說福氣是攢來的,得之不易的東西更需要珍惜。
像是剛才,就算唐慄提出那樣不合理的請求時,她也沒法拒絕她。
貝耳朵輾轉反側了一晚上,隔天一早就給唐慄打去電話。
“那個,你要我怎麼配合啊?”
電話那頭的唐慄楞了楞,聲音很快染上了笑意:“你答應了啊?”
“我答應了也沒用吧,也要對方願意才行吧。”貝耳朵想起葉抒微那張不近人情的臉。
“鬱總親自去說的話,他那邊肯定沒問題。”
貝耳朵揮手散了散空氣裡莫名浮現的煩躁因子,說道:“那你給我他的電話號碼吧。”
“你還沒有他的電話號碼啊?那天你們沒有交換?”
“沒有。”
“我掛下電話後立刻發給你。別緊張,不過在網路上裝裝樣子而已,小菜一碟。”唐慄說,“我現在要去樓下買咖啡,等會還有會議,事情堆積如山,忙完後再和你說該怎麼做。”
唐慄掛下電話,很快發了一條簡訊給貝耳朵,內容是葉抒微的電話號碼。
貝耳朵存下了他的號碼,主動發了一條問好:“葉抒微嗎?我是貝耳朵,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葉抒微沒有回覆,關於這點,早在貝耳朵的意料之中,她對此沒有意外。
他那樣的人,一看就是不會熱絡,也習慣忽略陌生號碼發來資訊的人。
晚上唐慄又打來電話,和貝耳朵說了好久,大致是教她怎麼做,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如何向大眾營造出她和葉抒微是真實情侶的感覺,貝耳朵聽得有些困了,剛剛眯起眼睛,即將神遊之際,唐慄提了提嗓門,心情很不錯地說:“對了,鬱總親自找葉抒微幫忙,他對此當然不太熱衷啦,但也表示無所謂,唯一的要求是一切麻煩的事情都交給你。”
“啊?”貝耳朵一個激靈,瞌睡蟲退散,“什麼意思?”
“就是你主動,他被動啊,你來安排好一切,他只負責配合。”
“我怎麼有種錯覺,我要倒貼他。”
“也不是啦,主要他很忙,要做實驗,要幫忙代課,還有很多事情。”唐慄解釋,“人家是有正職的,不像你可以自由安排時間,勞煩你多諒解一點,主動分憂,至於酬金方面,我向鬱總提了,他說只要做好了這根本不是問題。”
“那好吧。”雖然有點鬱悶,但就當是一個工作吧,公事公辦好了。
“就這樣說好啦!”
臨睡之前,貝耳朵合上書,聽到簡訊的提示聲,轉頭拿過來一看,螢幕顯示葉抒微三個字。
她獲得了被搭理的尊嚴,第一時間點開。
“哦。”
“……”
這是遲來十五小時的回覆。
*
週六清晨,晨鷺公園。
約好的七點整,貝耳朵提前十分鐘趕到,沒想到對方竟然來得更早。
公園的人不多,葉抒微的辨識度又極高,貝耳朵遠遠就看見他了。
他一身深灰色的運動服,坐在假山旁的長椅上,坐姿很挺,大腿和小腿呈標準的九十度直角,頭微微低著,一手擱在腿上,一手拿著手機,似乎又在玩遊戲。
貝耳朵走到他面前,咳了咳。
他沒有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