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想的。”袁蘭茵似乎至今也沒想明白宋晚晚的所作所為,不明所以地聳了下肩膀,“她既不想收錢了事,又沒打算拿孩子威脅陳老闆,何必呢?去醫院檢查也只是確認懷孕的情況,看那個架勢,甚至像是想把孩子生下來。但陳佐輝哪能容下她,輾轉找人說通了錢安和廖翡,讓這兩個腦殘的粉絲藉著抄襲事件的由頭,把宋晚晚推下了臺階。”
江陌眉頭一皺:“馮丹雅也參與在這裡面?”
“那兩個女孩好像是把宋晚晚扛回家了吧?血糊連的不敢處理,就找陳老闆,陳老闆就找託關係給馮丹雅弄了個升評的機會,讓馮丹雅幫忙處理掉了宋晚晚肚子裡沒成型的孩子,和她懷孩子的零件。”
袁蘭茵的臉上沒什麼為之動容共情的表情,看起來鄙夷的情緒更多一些,“這事兒之後馮丹雅就去郊區醫院交流混資歷,估麼著回來就能升主任,沒想到就這麼死在那所醫院……至於那個警察和收受賄賂的前檢察官律師,應該就是協助隱瞞宋晚晚身上的事——楊文全身上的汙點太多,隨便混在哪家合作公司的哪起官司裡打一筆贓款,你們查了也白查,郭烽就更簡單了,我估計宋晚晚和她身邊的人幾次三番報警立案未成,都是跟他有關。怎麼說呢?也算是……死得活該。畢竟宋晚晚到底是不是自殺這事兒,沒人能說得明白。挖心案鬧起來那會兒,要不是真真兒地見到宋晚晚躺在病床上快沒了氣,我還真懷疑過是不是她脫胎換骨重生復仇來了。”
江陌緊咬著後槽牙,一動不動地看著袁蘭茵似乎鬆快下來的肩,“你去看過她?”
“植物人了已經,那時候剛轉到城郊的療養院。”
袁蘭茵忽然明顯地停頓了一下,不自在地嚥了口唾沫,氣聲從鼻腔裡哼出來,“嗯……她好像沒什麼親人,聽說轉院啊什麼的都是合租的室友。不過收到郵件之後,我給療養院打過一次電話,聽護士說她情況不太好,被接回老家去了。再之後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雕塑一般不動如山地端坐在一旁的陳銳總算在訊問收尾時把江陌再三遞交的主導權接到手裡面,他一本正經地在這場審訊末端劃上句點,收拾妥了執法儀先行離開,臨走之前回頭看了眼還在原地磨蹭的江陌,撤回邁過門檻的左腿,又回身按掉了桌子底下的監聽話筒,抬手朝著監控的方向虛虛一點,旋即頭也不回地踱步出門,把審訊室大敞的門板扯拽得半掩。
江陌有點兒驚訝地抬起眉毛,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才抓緊繞到袁蘭茵跟前,餘光覷著正在等待接手袁蘭茵的警衛員,緩聲問了一句題外。
“恐嚇的包裹和匿名郵件,你應該查過來源,有頭緒嗎?”
袁蘭茵擰了下眉,不滿地掙扎躲開了江陌意有所指地遮掩,側身正準備往門外喊,江陌就嘆了口氣,“我查過花錢僱私家偵探發匿名包裹的電話來源,還有那個郵件。非常湊巧的是,這個沒有實名過的號碼,曾經也給我打過電話。”
袁蘭茵一怔,緩慢地把幾乎探出板凳桌外的身子收撤回來,“你——你怎麼會——?”
“我聽趙昭說,你當初想過拉她一起,報道另一起同期發生的割喉案。”
江陌耷拉著視線定定地看著袁蘭茵,瞧量著她這副不像是演出來的茫然,點到為止地沉了口氣,擺了擺手正要出門,就聽見身後的袁蘭茵忽地拔高了音調喊了一聲:“等等!”
她猶豫了挺久,久到江陌已經把手搭在了門板邊沿才含糊其辭地開口,說了一句貌似風馬牛不相干。
“我在療養院見過樑霽,三年前——宋晚晚的那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