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悄麼聲一轉,手上續著酸梅湯,嘴裡猶豫著措詞,清了清嗓子開口:“之前……之前同學聚會沒來得及問,難得你這次休賽期放假回盛安,打算待多久?還是……不走了?”
“你其實費這麼大勁找我出來就是想問這個是吧?鋪墊半天,把楊糖果一頓批鬥……”邵桀放下橙汁,嗤聲笑起來,“原本是打算定個八九不離十再跟你說——霍柯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想聊一聊,然後也有幾個俱樂部的運營選管在跟我套近乎,還在考慮中……”
邵桀沒繼續往下說,話音懸在這兒,聽得韓律直皺眉頭。
“你還真想回DRG?”
邵桀溫吞的“嗯”了一聲:“反正比賽在哪兒都能打,既然想回盛安這邊的俱樂部,DRG的資源配置確實更好一點,霍柯轉主教練了,而且他們新來的那個女經理挺厲害的。”
韓律提了口氣,聲音不自覺地沉下去:“在哪打比賽不是問題,問題是蔣唯禮在DRG——”
“三年前的事兒早都過去了。”邵桀靠著椅背,兩手端著手機搭在身上,拇指撥動著手機殼背面的拼圖滑塊,沉默了幾秒才繼續:“蔣唯禮現在志向遠大,不一定把我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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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拉倒吧,真過去了你怎麼就非得回DRG?萬一蔣唯禮又給你使絆子呢?三年前你還就是一小屁孩兒呢!好懸沒把你小命折騰沒咯,你原來同隊那哥們兒現在手都廢——”
韓律忽然意識到這話茬兒不太對,話說半路就把嘴閉上,揣著胳膊,苦大仇深地抿著唇看他,一口氣嘆得壓抑:“算了,活驢一樣,死犟死犟的,走的時候怎麼留都留不住,回來勸什麼都沒用……不過這次先說好,有事兒需要哥們兒幫忙一定先開口,我是真打怵去醫院裡看見你要死不活的德行。”
邵桀笑了笑沒應聲,韓律又不依不饒地舉起酸梅湯,跟他碰了下杯當作約定,“對了,你想回盛安的事跟我叔我嬸兒提了嗎?”
“我進急診住了兩天院都沒見著在醫院常駐的邵大主任。吳瑾女士更別提了,優秀的高三班主任,起早貪黑的生物鐘跟我基本無緣,我到現在都沒跟家裡這兩位精英人士碰到面。”邵桀搖了搖頭,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漫不經心,“我的事他們從來不感興趣,知道我還能喘氣兒就行了。”
韓律被邵桀這話噎得一皺眉。他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麼,但又生怕這位難得回趟家的“問題少年”叛逆心起直接尥蹶子。韓律沉默幾秒,末了吞嚥一下,趁著服務員敲門上菜的契機,隨便找了個無關痛癢的話題開始胡扯,不鹹不淡地把這頓飯吃完。
冬日將至的夜風凜凜。
邵桀站在路邊,沉默地目送因為楊糖果半路查崗急著開車回學校的韓律離開。他抻了個懶腰,眯起眼睛,仰頭看向暈著暗淡光圈的月亮,揣在褲兜裡的手依舊在無意識地撥動著手機殼上的拼圖滑塊。他不大想回家,扭頭直奔商場即將關門的甜品店搜刮了一圈兒才出來,倉鼠似的捧著幾塊奶油小方,從商圈廣場晃悠到路邊街巷,不緊不慢地踱往公交站牌的方向。
就在這時,邵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字正腔圓底氣十足的罵街。
“你大爺的尤豪!給我站住!”
鑑於前兩天剛經歷過一遭差點兒被高跟鞋敲開瓢的危險事件,邵桀現在聽見“站住”這倆字就想撒腿就跑。但他溜了沒兩步路,後知後覺地琢磨著這聲音似乎有點兒耳熟,猶豫地回頭一瞅,在覷見迎面跑來一前一後兩位不速之客的瞬間,繃著一張彷彿要去英勇就義的臉,長腿一伸,順勢抬腳——前面狂奔的中年胖子全然沒料到會半路突然殺出這麼個“程咬金”,整個人一趔趄,歪扭了幾步就跟皮球似的在人行道上滾了一圈,一腦袋扎進綠化帶的灌木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