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聲音一哽,感同身受似的勻了口氣,“所以孩子母親找到我,想問問,能不能在不影響孩子的情況下立案。派出所那邊……因為孩子父親被牽連涉賭,警方不認同解釋的事兒發生在先,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找到警察。”
江陌眼色一沉,想起新聞裡雨夜斷裂的墓碑,心口緊了一下:“你找了學校那邊?”
“找了,但沒什麼意義。”
“趙晉景、陳悟清、曹樺,這三個人當時在學校成績不錯,尤其是趙晉景,光榮榜上的照片貼得快趕上一張臉那麼大。校方溝通的結果只是聯絡家長,但……告狀的事兒被那三個人知道之後,沒有警察介入,事情的發展也越來越可怕。”沈韻拎起茶杯,杯底“咔啦啦”地蹭過茶几檯面轉了一下,“後來已經不止言語逼迫和身體侵害,好像還拍了照片,威脅的籌碼也更大。”
步步緊逼的精神摧毀和身體上難以言說的痛苦足以徹底摧毀一個本就飄搖零落的家。
江陌一時沒說話,良久才吞嚥了一下,“那孩子母親自殺是……”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那天本來是想過去勸她報警的,結果剛下公交就聽說出了事,工地挺混亂的,警戒線都拉到整個施工區域的最外面。雙胞胎那會兒才多大,沒有監護人又還沒來得及徹底落戶,被查辦自殺案的警方臨時帶到一個福利機構裡,連探訪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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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韻稍微探身,勾起指尖示意江陌翻到筆記本的最末,“後來隔了得有兩三年的時間,我才打聽到兩個孩子的下落。雙胞胎已經被當時在工地食堂當小學徒的老鄉送回老家,好像是一個民辦的福利機構接收的吧。當時的院長以個人名義收養了兩個孩子,那個什麼李方李圓的名字也改掉了,如果沒有其他情況的話,現在應該姓於。可惜福利院有一年春節的時候煙花爆燃失火,於院長為了救孩子燒傷去世。據說後來於院長的妻子負責管理了一段時間,但沒撐下去,等到其他孩子陸續送走之後,乾脆就帶著落在戶籍上的雙胞胎離開了老家,去處不明。”
“——直到……你們今天來找我瞭解情況,我也再沒有了解到其他什麼關於這件舊事的訊息。”
江陌點點頭,抬手擀開皺得發木的眉心,“送雙胞胎回去的小老鄉,還記得名字嗎?”
“姓李。”沈韻伸手討來還沒被江陌翻到最末的筆記本,直接抖落著掀到了封底。
“叫——李萬,我還記過他的聯絡方式,工地的電話,現在八成已經作廢了,在這裡。孩子安頓的情況我都是聽他說起——”沈韻遞還本子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皮覺出江陌臉上霎時驚詫的情緒,“怎麼了?”
“……沒,就是——有點兒不太敢相信。”
江陌抓了抓發頂,喉嚨裡咕噥了一聲,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
“綁匪,在相當一段時間裡竊用過的,就是李萬的身份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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