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跟負責開門的周南一稍微點了點頭,連拖帶拽地把兩大兜子食材零嘴扛進了江陌家的廚房裡面,自顧自呵斥帶喘毫不見外地端了杯熱水,瀕臨歇菜地歪在了廚房的操作檯上頭。
江陌跟在邵桀歪扭得隨時可能原地趴窩的屁股後頭無聲地笑了一路,關門落鎖脫鞋進屋的工夫視線正落在玄關門口,大致一瞥就看見她那雙不分季節踩來踢去的涼拖被整整齊齊地擱在了鞋架上頭,地面上擺了一雙新的棉拖鞋,連尺碼都是正合適的。
“能穿嗎?我就是收拾的時候看見缺了什麼東西……就去小區後面那個家居店買的。”邵桀伸手幫周南一擺脫了跟圍巾的艱苦纏鬥,湊近了玄關的五斗櫥,有點兒試探地看向江陌:“我就……簡單……收拾收拾……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就隨便丟……”
江陌先沒吭聲,聽見邵桀心虛得吭哧癟肚的動靜,沒什麼表情地抬起頭。
江陌家這房子其實是早年江禾在文工團上班的時候分配得來的。
早年間這母女兩個都揣著苦楚各自在外漂泊,後來江禾的事業小有收穫,可礙於不想重新面對舊日的痛苦,房子始終空蕩蕩地閒在那兒。她們倆人在小區裡頭租了個現成的屋子,就這麼隨意地住了得有七八個年頭,直到江禾的工作生活重心徹底放在了國外,江陌這才得了她那個不著家的親媽指示,找人把這閒置已久的空房子從頭到腳地翻修重灌,落成了現在這麼個堪比快捷酒店樣板間的裝潢風格。
這一隅始終沒有人敢打破的涼薄空間裡,被邵桀有意無心地添上了一筆類似生活的明亮顏色。
客廳被大致收拾過,時常閒置的餐桌上鋪了桌布,沙發上也隨意地丟了幾個卡通靠墊,茶几上擺著個小花瓶,看著瓶子裡那幾朵相當鮮豔的花朵品種,十有八九是周南一小朋友親自挑選的。
江陌回過頭,安靜地看著邵桀無措地戳在原地,似乎正天人爭鬥著他自以為順理成章的所作所為會不會有那麼丁點兒不知分寸的逾越超過。
“邵桀。”
江陌趿拉著拖鞋晃悠進屋,囫圇個兒地把她那一肚子關乎於感情或是辜負與否的揣度拋諸腦後,嗤聲一樂,抬起胳膊在邵桀有點兒凌亂的發頂上搓了搓。
然後她看著小孩兒臉頰上那抹快漫進脖子裡的燙紅色,輕輕地抬了下眉毛,居心叵測地把他即將滿溢而出的粉紅泡沫“啵”地戳破。
“……我忽然想起來,家裡好像沒有能放在電磁爐上涮菜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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