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卻只是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阿爹呢……阿孃,阿爹怎麼還不回來……」
那女子哽咽著搖頭。
「沈棄安叛國重罪當誅,一日不回上京,一日就得死一個沈家人。郡主,您還是早些書信,將夫人的喪事告知將軍,否則,下一個死的是誰,可就說不準了。」
那淚眼婆娑裡,陳蓮洲譏誚的笑容深刻進腦海。
……
樹影重重下,金絲籠中的黃鸝撲騰著翅膀躲向籠中一角。一雙稚嫩的手摸住刀柄,剛剛抽出卻被另一隻手遏住。
瞳孔裡映著殘忍的一幕。
盤踞在樹上的毒蛇一口將黃鸝鳥叼住,很快鳥兒沒了氣息。
「你知道為什麼那隻鳥會死嗎。」
「因為……你不讓我救它。」
暗紫色衣袍上金紋奢華,那袖中的手將匕首放回鞘中,「不是,是因為……那隻鳥沒有獠牙。」
「爭鬥不休,苦楚難歇。從今往後,你便叫楚歇。」
……
牢獄中,指骨分明的手將一碗水遞上,送到那滿是汙漬的人前。
另一隻手撥開那凌亂的鬢髮,擦著臉上的灰塵,對上那雙明亮的眸子。
那是,許純牧。
「喝吧。」
察覺到那人警惕的目光,輕輕一笑,「你放心,沒有毒。」
「我會救你的。」
……
這是,那條崩壞線的原主的記憶。
果然,在那一條崩壞的劇情線裡,他是認出了許純牧的身份,被蘇明鞍拿住軟肋,為許純牧頂罪而死。
他正覺得心口的劇痛再難忍耐,眼前便再一次陷入沉沉的黑暗。
渾身一輕,那滿身汗濕的感覺也沒了。楚歇回到那一片黑暗裡,立刻問,「你算計我,你想弄死我!」
「你共情的時候,我才能看到你最近的記憶。」那聲音解釋道,「我只是想看你所謂的將許純牧送出城,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確認過了,我的確將他送出去了,現在是不是能把身體還給我了。」
黑暗裡的人沉默不語,楚歇瞬間炸毛。
「怎麼回事,你要反悔?!」
「沒用的。只是這樣的話,根本救不了許純牧。」
楚歇還來不及說什麼,便聽到黑暗裡幽幽傳來一句篤定的陳述。
「蘇明鞍會廢了江晏遲的位。」
什麼。
原楚在說什麼。
蘇明鞍會廢了江晏遲,離譜。
他自己費盡千幸萬苦推上帝位的江晏遲,他怎麼可能會廢了。江晏遲身上有一半月氏血統,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人能替代這個孩子才對。
「他不會。」
「他會。」
「為什麼。」
黑暗中的聲音靜默:「因為蘇明鞍清楚,他一定會殺了趙靈瞿。」
楚歇發現他似乎聽不懂原楚的腦迴路。
趙靈瞿是江晏遲的舅舅,他為什麼要殺親舅舅。
是因為城牆上那一腳回踢嗎,那只是為了自保啊。
「不僅是趙靈瞿,待到他徹底掌權那一日,連蘇明鞍都會殺了。他此刻已經動了殺心,只是蘇明鞍權盛,他才不得不暫且隱忍,壓下了殺意。」
楚歇怔住。
「你到底在說什麼,如果沒有蘇明鞍,江晏遲又怎麼可能登上皇位……」又頓了一頓,道,「他怎麼會殺了蘇明鞍……」
「你死了,他就會。」
黑暗中的聲音肅穆而端莊,「你還看不懂眼下是什麼情況嗎。那我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要你一斷氣,江晏遲就一定不會讓趙靈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