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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傳回一班,女生們各個拍手叫好,說老天有眼睛,懲罰了大壞蛋。
只有那天目睹了全部事情的寧小北心裡清楚,這裡頭怕是有貓膩。
“我……你放開我。”
厚厚的眼鏡片後頭,丁哲陽淺棕色的眼睛裡滿是慌亂,他瘦骨伶仃的胳膊被寧小北緊緊地攥著,幾次想要掙脫都不得。
“你跟我來。”
雖說現在不是放學時間,應該沒人會來車棚這邊,不過寧小北還是將他拉到了籃球館的後門。
“為什麼要在耿恩華的車子上做手腳?”
一道精光從寧小北的眼底劃過,“那天他在橋上騎的好好的,突然摔了一跤……是不是你乾的?”
“什,什麼摔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回去,你放開我。”
丁哲陽不住地掙扎。
“你為什麼要跟著耿恩華?你跟了他多久了?剛才你又在他車上做了什麼手腳?”
寧小北連珠炮似得提問把丁哲陽簡直是要逼到牆角。
“啊啊啊!”
他放聲大喊起來,就像是被一隻紅了眼的兔子,用盡全身力氣,胡亂揮舞起雙手,倒是把寧小北給打得措手不及了。
“你幹嘛呢?‘四眼田雞’你要死啊!居然敢對我老大動手!”
範俠踢了半場球,正在到處尋找寧小北。聽到從籃球館後頭傳出來的異響,急忙跑過來一看,就見到了眼前的一幕。
“老子踢不死你!”
他以為丁哲陽膽大包天,正在欺負寧小北,於是翻過欄杆,抬起腿就要往丁哲陽身上踹過去。
“範俠,別衝動!”
“老大你讓開,我早就看這個四眼不順眼了,今天就一併算賬了。”
寧小北見大事不好,急忙從後面一把抱住了他,兩手緊緊地箍在他的胸前。
“你傻了?跑啊!”
看到丁哲陽這小子居然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寧小北衝著他大吼一聲。
丁哲陽如夢初醒,轉身往操場跑去,把範俠氣得暴跳如雷。
“老大,你搞什麼啊?你不是和他都扭起來了麼?幹嘛不讓我順便教訓教訓他。”
“我怕你回家路上跌死。我這是在救你呢。”
寧小北放開聽得滿頭霧水的範俠的手腳,重新走回車棚,站在丁哲陽剛蹲著的地方。
地上放著一把老虎鉗,是丁哲陽落下的。
“這小子和他到底有什麼仇……”
寧小北咋舌。
應該就是丁哲陽這小子用老虎鉗偷偷鉗斷了耿恩華腳踏車的鋼針。車子在平地上行駛還好,一旦上橋,鋼針吃不住力,耿恩華就摔跤了。
“範俠,這個禮拜五你有空麼?”
他把老虎鉗拿了起來,塞回運動褲的褲兜裡。
“有空啊,我禮拜六才回我老爸家呢。”
範俠不解地看著他。
“週五晚上,常樂蘊她要去少年宮練習跳舞……這樣,那天我們去同學家玩好不好?”
“去誰家?林子穎家麼?”
提到要出去玩,範俠頓時來了精神。
上學期他們兄弟倆被林子穎爸爸熱情邀請去了他市內的小別墅做客。
在此之前,範俠一直以為市內只有老洋房,新建別墅都在市郊。事實證明他壓根不瞭解有錢人的快樂,溫州大佬為了解決兒子的戶口問題,並且方便兒子上下學,特意在一中不遠處買了棟三層小樓。
要知道這時候大多數上海家庭依然擠在舊式里弄裡,像寧小北和範俠這樣能住進帶單獨煤衛裝置的新式工人新村已經算是住宅條件不錯的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