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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活活被逼出了一善一惡兩個性子。

到頭來,也還是被生生絞殺在這皇城裡。

「殺一個江景諳有什麼用。寧遠王也不過是派了一個質子前來試探。」江晏遲望著面前苟延殘喘的皇帝,眼底的薄紅漸漸墮成無底的冰窟,「死了江景諳,他還有別的兒子。」

蘇明鞍愣了。

莫非他還想削了寧遠侯的權。怎麼可能辦到呢。

「我不要弒父繼位。」

「我要寧遠侯和鎮國侯都死。就像永安之亂一樣,借北匈的兵馬,將他們冤殺在邊境。」

蘇明鞍大驚,剛往前走幾步。

「這種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吧。宣和帝怎麼繼位的,我就要怎麼繼位。我不要像江近林一樣苟延殘喘在寧遠王和許氏的虎視眈眈之下,我要當真正的帝王。」

「江晏遲,路得一步一步走!這樣激進只會惹得天下大亂。你可知那永安之亂,大魏幾近亡國!宣和帝是天降帝才方能兵行險著在那一場三胡亂京的殘虐中重鎮旗鼓,你……」

江晏遲的眼底徹底沒有了光芒,陰沉沉地如一望無際的冰原。

段瑟的人生,自己的人人生,楚歇的人生……許多人的人生,根本就是泥沼裡早已腐臭的爛肉。

所有人,都沒有半點生機。

「若敗了,大魏亡了也就亡了。」

「反正這個王朝,早就沒有希望了。」

楚歇再一次醒來,只感到瑟瑟的寒風攥緊被褥裡,他看到眼前陌生的氈房撐著身子坐起來,聽到外頭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不斷,兵器演練的聲音近在耳畔。

原來是許家的兵馬恰時趕到,救下了自己和許純牧的性命。

楚歇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長的一場夢,可醒來都想不起夢見了什麼。

許純牧聽聞他醒了,很快便趕了過來。

楚歇還是第一次看到一身戎裝的許純牧,他問,「你的傷可好些了。」

許純牧只淡淡地說,「嗯,沒有大礙。你這一睡便是半個月,醫官也診不出病症來。你到底怎麼了。」

楚歇看著許純牧的臉,隱隱約約覺得那夢境似乎和許純牧有關,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

只感覺到沉沉地壓抑。

隱約幾個片段,像是朱紅的宮牆上開著白梅晃著,又像瞧見醫院天花板上盞盞小燈閃過。

許多記憶雜糅在一處,教他只是混亂。

「外頭怎的這樣吵鬧。」

「北匈自北境破城,寧遠侯手下的兩位副將投遞叛國,丟了關口。北匈奴人一路往西北,才半個月,已經拿下五郡。」許純牧皺著眉,「事情怕是不好了,很古怪,這城破來得奇怪,像是針對寧遠王。怕不是上京城裡弄出的變故。」

上京城裡弄出的變故。

江晏遲?

楚歇大驚,趕緊調出了系統:「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劇情忽然走到這個暗黑走向了?!為什麼忽然戰亂了,江晏遲不是先殺了江景諳然後殺了我最後當了皇帝的嗎,劇本上沒說要打仗啊?!」

「啊,宿,宿主……這……主角線,不是早就崩了嗎……」

「這仗在西邊打打也就算了,那江晏遲是擺明瞭要拿寧遠王的二十萬兵權給自己皇位鋪路啊,這,你確定他是主角不是反派?!他這行徑比我這個反派要狠毒一千倍一萬倍啊!!」

不是,這,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戰就這樣燒到了北境,許純牧上次還重傷未愈,現在又要上戰場,這萬一一個不小心死了怎麼辦?!

他不能死啊!

這特麼的,江晏遲瘋了嗎,好好的皇帝不當,非得要來破罐子破摔當亡國之君?!

腦子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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