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牧帶著整整三十萬兵權再回北境,眼下這動亂十分,如若他記恨家仇像他父親,他爺爺那樣起了謀反的心思——
那大魏豈非不日就得分崩離析。
「陛下慎重!」蘇明鞍沉聲,「陛下,不要被一個權閹蠱惑。」
「蘇太傅慎重。」
江晏遲眼風一掃,帶著幾分寒意,「他現在是大魏的皇后。他不曾言談朝中諸事,這些都是朕的決斷。許侯爺赤子之心,朕是信他的。蘇太傅久居上京,也不知那些邊沿諸事,還是說,蘇太傅有更好的提議。」
「那至少不該削趙氏的兵權。」
皇帝此舉,說是沒聽那楚歇的搬弄,絕無可能。
蘇明鞍發覺自己之前對楚歇的判斷有誤。他原以為皇帝是忌憚楚歇,哪怕是要娶他也不過當個賞玩的美人。等這新鮮勁過去了,很快也就保不住性命了。
可如今看來。
此人好像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他如今把控著新帝,任意打壓朝臣,甚至是調兵遣將,權勢比之從前甚至更盛。
太荒誕了。
「若居高位而行怯懦,只怕是那敵軍早就打到上京城了。」江晏遲冷漠地掃視著群臣,「許侯爺,今夜便出上京城吧。記住了,此一戰只可勝不可敗。」
許純牧什麼時候打過敗戰。
皇帝這話說得嚴苛,還擺出什麼軍令狀,不過是個虛幌子罷了。
這不是擺明瞭把豫北郡王和趙氏的功勞都讓鎮國侯府搶了去嗎。
此前許邑之事還以為鎮國侯自此要衰敗了,心懷僥倖地想著也許分得幾萬兵權的兵戎世家心思瞬間落了空。
眾人又仔細一想,這不就是不久前楚歇在朝堂上力爭上諫過的麼。兜兜轉轉,竟還是全了那姓楚的!
這是哪兒來的神仙精怪。這五迷三道的,哄得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
小皇帝再回承鸞殿時正逢楚歇剛起,透過窗閣看著他抬手,指尖停著一隻白雀兒,從腿上取下什麼還未展開。
「楚大人居深宮裡,訊息還是這般靈通。」
楚歇手一抖,下意識地想將紙條扔了,江晏遲卻握著他手腕替他將信展開,「你看你的。」
紙條上兩行小字:趙兵敗而削權,許出京以馳援。
楚歇驀地一愣,「西北戰敗了?你削了趙家的權?」
「你,你下旨讓許純牧出京了?」
那喜悅溢於言表,江晏遲像是也被他眼底的那一縷實在的笑意感染了,握著他一雙手揉捏著,又將人揉在了懷裡:「早說了,且別急。」
「時候到了,我自會一樣一樣替你辦成。」那聲音近在耳畔,拖著些綿長的尾音,又有些喑啞似的。
「我不曾騙你吧,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 楚歇:這個掛太踏馬好用了!
第69章 晉江首發
江晏遲的眼睛漆黑如墨,往日裡總是摻著幾分桀驁。近兩年少年人的稚氣愈發淡去,輪廓也漸漸稜角分明。
什麼時候起,他看上去已經和當年按個十三歲的小崽子完全不同了。
小皇帝眼微微一眯,「在想什麼。」
楚歇別開了眼,「沒什麼。」
今夜許純牧就會離京。
楚歇心底一顆石頭放下。
不論這劇情走得如何,不論今後還有什麼變故。只要許純牧不在上京城而是北境,就尚且有自保之力。
每一次他莫名其妙地開始共情時,他的感知就能與現世共通。那邊佔據著自己身體的孤魂也能短暫地探聽到這個世界的發展。他無比在意許純牧的死活,只要能幫許純牧逃過死劫,那人就會甘心讓出身體。
而他就能回到那個,真正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