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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廊西要道撥款之事。戶部今年的大頭都抵在蝗災上,河西郡卻提出三月前必須撥下七十萬兩修繕金,二位在朝堂上都吵起來了……」

呵,不讓我上朝堂,卻要我處理麻煩事兒。

沒有權力,哪來的義務。

楚歇冷淡地說:「此事你自己看著來。」

「是。」

少年有說:「還有一事。」

「說。」

「是匈奴耶爾族左賢王攜使臣來皇都覲見之事,比預計的早三天。今日午時便該到了。」

……所有的假期,都是畫餅。

敲尼瑪。

楚歇臉色明顯抑鬱了。

後知後覺地想起劇情,他七年前是私賣戰馬兵器颳了匈奴幾個部落不少銀錢的。只是後來此事被北境的鎮國侯許邑察覺些端倪,事情沒鬧到明面上,可暗下還是掐斷了他的財路。

因為他這頭擅自違背約定,故而與當時的耶爾族單於長孫忽敕爾結下樑子。

誰承想不過三四年功夫,忽敕爾的父親奪了他家老頭子的權,一舉統領部落,成了現今匈奴各部落的伊秩訾王。

忽敕爾也成了炙手可熱的左賢王。

楚歇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位。

臉色更難看了。

「我不去,中午你設宴款待便是。」

小殿下趕忙截住楚歇的去路,勸說道:「可是,這些我都不大懂,掌印還是去吧。如今朝中能說話的也沒幾個,還怕在外邦人面前失了規矩……」

推辭不得,楚歇不得不又當起兩國友誼的橋樑,先回了府邸梳洗換衣。

午時一刻,匈奴人的車馬便入了城。

時隔七年,左賢王忽敕爾還是一眼認出城牆上披著雪色大氅,恍若遺世獨立一般的那個人。

這個男人果真生得一副好皮相。

隔了七年再見,還是撓得人心發癢。

與此人初遇時,忽敕爾便想起草原上狡詐的紅狐狸。皮毛油光蹭亮的即使好看,又很機敏——

是最難獵到的小畜生。

用膳時,新封的太子殿下坐在殿上,楚歇便落座在其左。

雖是匆忙,可掌印將設宴,歌舞,琴曲諸多小事安排得極為妥帖,草原向來貧瘠,大魏美人兒多,美酒也甜,倒是讓他們艷羨不已。

楚歇自然是防著那位的,酒過三巡,他筷子都不動一下。

待到日近西山,給那左賢王在宮殿外收拾出了一處住所,再寒暄了片刻,楚歇打算回去洗洗睡了。

一起身,卻感覺哪裡不對勁。

抬眼瞥了眼身下,臉色頓時一僵硬,登時又坐了下來。

他……媽的。

江晏遲一直都能看出來,一下午坐在左側的楚歇背脊挺得筆直,顯然很是防備。

硬是將楚歇拉上這席位,本是打算借著那來使殺了他。

宴席未了,便察覺楚歇微躬身,像是有些難受的樣子,悄悄離了席。

匈奴人果真頗有手腕,楚歇這隻狡詐的狐狸也沒能僥倖躲開。

江晏遲跟了上去。

躲在長廊盡頭轉角處,能明顯感到楚歇腳步虛浮,走了幾步走不動了,只能扶著牆,身子一點點滑落下去。

是毒殺。

江晏遲想,如此死法倒有些便宜他。

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冰冷的光芒。

他要親眼看著楚歇死。

卻聽到另一個渾厚剛勁的腳步從長廊另一頭傳來,走到楚歇面前,從雪色大氅裡摸出他纖細的手腕,將袖子推上去,指腹摩挲著手腕細嫩的內側。

半天沒聽到進一步動靜。

莫非這毒是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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