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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今天,兩人居然在客廳裡就抽上了。可見心慌到什麼程度了。
“你等會兒再進來。大門先別關,開著通通風。”
不等寧小北說話,寧建國就先開了口。
他站了起來,從沙發旁掛著的專門用來收納塑膠袋的無紡布口袋裡抽出一個袋子來,把菸缸連帶菸灰煙屁|股都放了進去,仔細紮好了,開啟朝南陽臺的大門,把袋子放在陽臺的地上。
寧小北把雙手塞進口袋裡,往走廊裡退了幾步,任由冷風從大門吹到陽臺。確定房間裡沒有半點菸味後,寧建國這才讓寧小北進來。
“老爸剛才那個女人……”
寧小北剛開口,寧建國就把他往浴室那邊推。
“別說了,快點洗個澡睡覺吧。剛下火車都沒好好休息,明天還要陪客人,快點洗快點睡。”
“可是老爸,剛才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寧小北轉過身來,接著就看到他父親的臉。
一下秒,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寧小北從未見過父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眉頭深深地皺起,中間擰出的“川字”深到幾乎可以夾住一張撲克牌。他那雙在男人堆裡大的有些過分的眼睛下面如今掛著兩個肉眼可見的眼袋,透著疲憊的青色,嘴角和臉頰整個都往下掛著。三分不安,三分驚懼,四分懇求的眼神幾乎都要從眼眶裡溢了出來。配著鬢邊初生的幾絲白髮,尤其讓人觸目驚心。
面對這樣表情的父親,寧小北即便有千個心結,萬般疑問在心頭,他也只好把那百轉心思生生地嚥了下去,乖乖地接過寧建國遞上的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聽著浴室裡傳來的刷刷水流聲,寧建國捂著胸口,頹喪地坐回了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還是難受,他乾脆起身開啟櫥櫃,拿出一瓶保心丸,掏出兩顆和著溫水服下。
自從上回在小北他們高中的圍牆上倒下後,景聞就逼著他定期到醫院去檢查心臟。這保心丸,銀杏片,都成了家裡的常備藥。他之前還說景聞和小北一樣小題大做,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等氣差不都順了之後,寧建國走到陽臺上,把菸灰缸收拾好了,又去廚房洗茶杯。
“建國大哥是吧?好久不見了,啊呀,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那麼年輕。不像我和金菊。不知道的乍一看,還以為我們兩個差一輩呢。”
不想讓人看笑話,在送走了親戚和小梅後,寧建國和趙景聞把他們帶到了附近的一個茶座。
那個長得小鼻子小眼,一臉算計的男人倒是客氣,一上來就握他的手,他沒來得及甩開,被他握個正著。
手心溼溼的,帶著曖昧,又很涼,像是被蛇爬過面板。配上男人刻薄的長相,確實壞的相得益彰。
“我這婆娘不懂事,剛才驚著老太太了,還有你家大姑娘。哎,主要還是我們沒打聽清楚,本以為建國大哥是獨生子,誰知道那是您的乾妹妹呢?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對方笑著,露出一口黃牙。
什麼“不懂事”,他們今天這一出就是故意的。為的就是先聲奪人,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全國人民都知道上海人最最精明,勢利眼,像他們這樣鄉下來的,好聲好氣地上門要個說法,說不定都進不了寧家大門。
這又不是在他們那邊,兩家有事兒,能找個村長書記,或者村裡的能人說和說和。他們在上海一沒有親戚,二沒有朋友,想要成事兒,只能靠自己了。
難看是難看了點兒,不過想想後面能夠得到的好處,丟點臉算什麼呀,反正這裡也沒人認識他們。
想到這裡,男人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這說到底是大人的事兒,也不能嚇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