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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北推開站在他身前的阿姨叔叔爺爺奶奶的腿,張開雙臂,衝著寧建國跑了過去。
“老爸,老爸……”
寧小北雙手抱著寧建國的腰,努力地後仰著身子,貪婪地看著眼前這副“久別”的面孔。
他看到爸爸尖尖的下巴,帶著淡淡的青色胡茬。
他看到他嘴角的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他看到他挺直的鼻樑和粗粗的眉毛。
寧建國是附近幾條弄堂里人人稱讚的美男子,一直到上高中,寧小北偶然和爸爸去逛街,都能看到女人們向他投射過來的驚豔的目光。
他摟著寧建國遒勁的腰肢,工裝上傳來他小時候熟悉的機器機油的味道,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今年才三十六歲的寧建國年輕又健康。
一想到在告別儀式上那具白髮蒼蒼,瘦小佝僂的屍體,寧小北只覺得一陣刺心之痛。
“小北,儂哪能了?怎麼臉色那麼白?爸爸送你去醫院吧!”
寧建國一把抱起兒子,看著他煞白到毫無血色的小臉,擔心地問道。
“老爸……”
淚水從寧小北的眼眶裡大顆大顆地滴落,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寧建國的脖子,放聲大哭。
爸爸,我好想您……好想,好想……
因為過於激動,胸口開始發悶。他用力地喘息著,感覺氣都透不過來了。
“不得了了,小北又暈過去了!”
兩眼一陣發黑,眼前就像是壞掉的電視機一樣,飄起了陣陣雪花。在暈過去之前,寧小北最後聽到的就是楊媽媽的驚呼。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
寧小北是被人用力搖醒的,一群地鐵工作人員緊張地看著他。他發現自己的口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摘掉了,正平躺在車廂內。有個工作人員發現旁邊的乘客掏出手機想要拍影片,急忙上前阻止。
“我……我喘不上氣。哎,我的藥……”
寧小北捂著胸口,從斜挎包裡掏出一支氣霧劑,晃了幾下後,急忙塞進嘴裡,用力地按壓下去。
大概十秒鐘之後,那股憋悶的感覺終於得到了緩解,寧小北長長地舒了口氣。
見到他臉上逐漸出現了紅暈,圍著他的工作人員也如釋重負。
“先生,您可能是長期戴口罩悶到了。還是下車去我們辦公室休息一下吧。如果實在不舒服,我們會有同事陪您一起去醫院的。”
工作人員蹲在他身邊輕聲說道。
寧小北看著周圍乘客投來的好奇目光,摸了摸胸口,跟著工作人員在下一站下了地鐵。
下車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車站站牌,發現自己不過才坐了三站路而已,哮喘病就發作了。
所以剛才那麼短的時間內,他又做夢了,而且這個夢和早上的那個還連起來了?
一想到剛才“夢裡”見到的父親,寧小北又是一陣頭暈眼花,幸好身邊的地鐵人員及時上前攙扶住了他,幾人一起走進了地鐵辦公室。
小北……
夢裡,寧建國焦急地呼喚自己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寧小北的指頭微微發顫。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不想從那個夢裡醒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辣塊地方不澀以,揚州話。”這裡那裡“就是”這塊辣塊“
煞煞勃勃,滬語,厲害,可能是從寧波話轉換而來的。上海寧波人特別多,就連”阿拉“其實都是寧波話。
毛腳,滬語,指準備結婚的男女朋友。毛腳上門,就是指男女雙方談的差不多了,到對方家裡見家長的意思。
平行世界
等寧小北從地鐵出來,走進公司的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