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下我。」
鄧瑛一怔。
「我……」
楊婉看著他微微有些發紅的耳根,面色蒼白地沖他笑了笑,「算了,我自己來吧。」
她說著,試圖抬起腿,然而卻根本沒有力氣。
「你不要動,我來。」
他說完,輕輕握了握自己的手,這才起身彎下腰,將手伸入棉被中。
還好,她穿著完整的中衣。
只是因為在發燒,體溫比他的手上的溫度要高很多。他在摸尋她的膝彎的時候觸碰到了她的腿,她似乎也顫了顫,卻什麼都沒有說。
鄧瑛什麼都不敢想的,輕輕地托起楊婉的膝彎,一手託著她的背,試著力把她攏入懷中。
「躺這裡……會好受些嗎?」
「嗯,還想再往裡躺一些。」
鄧瑛聽完,抬起一隻腿,半跪在榻邊,又將楊婉的身子往裡挪抱了一些。
「好了……」
鄧瑛剛想要抽出手,楊婉卻握住了他的手臂,「鄧瑛……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在我這裡呆一晚好不好。」
她說著輕輕鬆開他的手臂,「你是東廠的督主,跟我這個人犯關在一起好像也不是很好,但是這是你轄地,宋雲輕她們也不敢留下……」
「我也沒想走。」
他輕聲打斷楊婉。
「我坐著守你。」
「你把官袍脫了,不冷嗎?」
「不冷。」
楊婉抬起手臂,輕輕地撩開被褥的一角。
鄧瑛退了一步,「楊婉……不要這麼對待我。」
楊婉反手臂,將手從被褥裡伸出來,鐐銬留下的紅痕還在,趁著她雪白的面板,看起來格外刺眼。
「鄧瑛,你以前說你是一個有罪的人,我雖然沒有譏諷過你,但那時我覺得可荒謬了,就是因為下過刑獄,受過刑傷,就有罪嗎?但今日我懂了,我明白你為什麼那樣想,為什麼會這麼謙卑,因為就連我,也不得不謙卑。皇朝設司法,君王設詔獄,是教化,也是讓人心有畏懼,我今日很害怕……鄧瑛,當日在南海子裡,你也很害怕吧……」
她說完哽咽了一聲,「對不起啊鄧瑛,我那時根本不識他人之痛,還以為自己已經很慎重,很有分寸……如今想來真是自詡聰明。是我冒犯你良多,你卻一直在退後,撐著我所謂的自尊。鄧瑛……真的很對不起。但你要相信我,我對你說過的話,都不會改變,我要幫你,我一定要幫你……」
她說到最後哽咽難言,鄧瑛無措地看著她,不知應該如何安撫她。
「不是,婉婉……你不要這樣說。」
楊婉並沒有聽清他情急之下叫了她什麼,只是重複「對不起……」
鄧瑛彎腰脫掉自己的鞋襪,靠著床沿躺下,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能像當日在刑房裡一樣,剖開自己的內心去安慰她,「我那日其實什麼都沒有想……我是個有過去,但不敢奢望將來的人,是因為你和我拉鉤,說要來找我,我才有了那麼點妄想。所以沒事的婉婉,沒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事」這兩個字安撫了楊婉,她慢慢地平復下來,呼吸也逐漸安穩。
鄧瑛不敢再動,輕掖了掖兩人之間的被褥。
那日夜裡,鄧瑛一直靠坐在楊婉身邊。
楊婉的手蓋在他的手背上,也不知是因為夢驚還是疼痛,時不時地就會握一下。
鄧瑛不再試圖躲避,由著她觸控抓捏。
她不是第一次摸他,可這次鄧瑛的感覺卻不一樣。
不在是給予,而是想要向他索取什麼。
他曾經對楊婉說過,希望她給自己的是,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