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爺來過多少次傅宅,唯獨這次見識到了傅宅隆重的歡迎儀式,還自矜的揮揮手:“本侯常來,你們大可不必齊來迎候嘛。”
傅琛:“他們大概……不是來迎你的。”
第十六章
張青過來尋人,連包袱都是現成的,就這麼跟著唐瑛安營紮寨住進了傅府的……下人房裡。
傅琛的宅子還是聖上所賜,剛住進來的時候奴婢裡也有妙齡女子,只是發生過兩次奴婢自薦枕蓆,以及自以為得臉的管事媽媽跑來牽紅線想要給他送通房之類的事情之後,這府裡便只剩了一水兒的光棍,連只母蚊子都看不見。
傅指揮使也終於明白了這世上有兩種事情讓他無法自如阻擋,一種是妙齡女郎萌動的春心,另外一種便是中老年婦女旺盛的保媒欲。
他甚至還特別刻薄的想過,這些面目可憎的老婆子們窺伺他的房中之事,難道是因為自己年輕的時候嫁的不如意,有種補償心理?
傅指揮使自從入了禁騎司,手底下沾的人命無數,在禁騎司的大牢裡也見識過無數人性的齷齪,經見的多了難免養成了職業病,揣測人心總是朝著最不堪的方向滑去。
不管傅指揮使心底裡對家中曾經的女僕有過多少偏見及鄙薄的念頭,都被他很好的遮擋在他那冰雪鑄就的面孔之後,不教旁人瞧出一絲端倪,面上仍舊維護著一貫的冷肅,向管家忠叔介紹了張青兄妹倆。
“這是張家兄妹,府裡新僱的馬伕,以後跟於三一起照看府裡的馬廄。”在一眾僕人驚訝的眼神裡多此一舉的描補道:“張姑娘是馴馬高手,野馬王以後就交由她照料。”
野馬王頗具靈性,不過從它的角度也能理解,它原本在天山坐擁一片廣袤的草原與後宮佳麗三千,既能隨心所欲的馳騁,還被野馬群追隨左右,與帝王無異。一朝做了階下囚,囚禁在小小的御馬監那四方天空裡,連隔壁獻媚的母馬都透著一股長期圈樣的蠢樣,馬生無趣,脾氣就更壞了,逮誰咬誰,逮誰踢誰。
沒想到碰上個比它脾氣更糟糕的唐瑛,一頓老拳下去讓它認清了現實,此刻乖巧站在唐瑛身邊,一路跟著唐瑛站在傅家庭院,還恬不知恥的將湊過來的沈侯爺一頭撞開,差點跌個跟頭,它從鼻孔裡噴出一串不愉的聲音,親熱的把大腦袋蹭到了唐瑛的肩頭。
從進門第二次被拆臺的沈侯爺:“……”
傅府眾僕:“……”
忠叔顫抖著手指:“它它……它就是御馬監裡關的那匹野馬王?”京裡但凡有點頭臉的人家都知道這件事情。
但……眼前這匹被揍的面目全非、腫著一雙馬臉醜到讓人不忍直視、且跟著張姑娘亦步亦趨的馬兒……真的是京裡傳揚已久生人勿近的野馬王?
他喊出了府裡眾人的心聲。
傅琛微微一笑,注視著野馬王(張姑娘)的眼神都格外柔和:“今日聖上把它賜給了我,你們用點心思好生照料吧。”
忠叔跟一眾家僕都看傻了眼,大家心裡不約而同升起與阿榮等人相同的念頭——張姑娘她會不會從馬廄發展到書房?
他們暗中已經替唐瑛規劃好了以後的升職之路,連瞧著她的眼神都熱切不少,還跟張青去搶包袱:“張兄弟,包袱我來幫人背。”
張青稀裡糊塗被搶了包袱,還稀裡糊塗被忠叔親自帶領送到了府裡一處僕人住的小院子,跟馬廄廚房都不遠,隔壁便是一幫光棍漢們的單身宿舍:“有事兒你隔著牆喊一嗓子,那幫小子們肯定都願意搭把手。”
唐瑛跟著管馬廄的於三帶著野馬王去了傅府的馬廄,在考察了一番野馬王的食宿條件之後,新晉馬伕毫不留情的把於三給嚴厲批評了一頓。
“積了這麼厚的馬糞都不剷出去,而且喂的草也不新鮮,你看看它的樣子,肯吃嗎?”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