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4)

沈宜秋臉色一白,看了看天色,這麼早便要就寢,今晚看來是逃不過一場劫難了。

罷了罷了,躲得一時,躲不過一世。一咬牙,一閉眼,忍一忍也就過了。

兩人各自盤算著,一前一後回到殿中。

尉遲越去殿後沐浴更衣,沈宜秋坐在妝鏡前,由宮人和婢女替她解發髻。她從鏡中看見素娥和湘娥眉眼間盡是喜色,不由苦笑。

素娥和湘娥卻是喜滋滋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早晨收拾衾被,知道昨夜無事發生,心裡暗暗焦急,方才見太子早早歸來,與太子妃相攜入室,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太子娶妃,同時封了兩位良娣,按照祖制,大婚前三日太子和太子妃同宿,過了這三日,除了每月朔望,其餘日子便由著太子選了。

他們娘子又沒有家裡仰仗,若是一開始沒站穩腳跟,往後這宮裡人越來越多,日子便不好過了。

已經白白浪費一夜,剩下兩夜,能一舉成孕便好了。

沈宜秋由著他們替自己梳順頭髮,接著脫下衣衫,換上輕軟的薄絹寢衣,然後叫宮人們熄了燈燭退至殿外,只留了牆邊幾盞銅雁燈。

帳幄中一片幽暗,只有些微光從織物的紋理中透入。

換完衣裳,尉遲越恰好也從殿後走出來,他剛沐浴完,換了寬大的寢衣,微溼的頭髮披散下來,赤足踩著厚厚的絲綢地衣走過來,低下頭道:“太子妃也安置吧。”聲音比平日軟一些輕一些,許是因著周遭的幽暗,越發顯得曖昧不明。

沈宜秋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也只能想方設法讓自己舒坦些了,越是緊張,一會兒吃的苦頭越大,倒是讓自己鬆弛下來,還容易捱一些。

尉遲越卻是餓得頭暈眼花,方才在熱湯中一泡,更是有些心慌,此時仍舊胸悶氣短,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兩人先後上了床,並排躺下,蓋好衾被。

沈宜秋把雙手平放在小腹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盡力讓自己放鬆下來。

然而上輩子最後三四年兩人便沒有同過房,便是朔望日他來她寢殿,也是在側殿中睡,眼下又同床共枕,要放鬆談何容易。

尉遲越卻是另一般忐忑,沈宜秋與他並排躺在床上,兩人離得很近,他幾乎能透過兩層薄絹感覺到她的體溫。

隨著她的每一次呼吸,莫可名狀的甜香在空氣中瀰漫,縈繞在他鼻端,似花非花,似蜜非蜜,卻讓他想起清晨帶露採下的梨子,咬一口細嫩的果肉,清甜汁液在唇舌間迸濺……

尉遲越喉結一動,可恥地嚥了一口唾沫,越發餓了。

更可恥的是,他奔波了一整日,餓得腹中抽搐,身上有一處卻還不甚安分,連他也不禁有些佩服自己。

沈宜秋忐忑不安地等了半晌,身旁的男人卻只是仰面躺著,並無進一步的動作,她不禁有些惱火,自己洗乾淨脖子,伸長了給他砍,那刀卻遲遲不落下來,實是莫大的折磨。

此刻尉遲越也在掙扎——他明媒正娶的新婦就在身旁躺著,他本來無需多問,只要將她腰間帶子一抽便可。

可是剛抬起手,他便遲疑了,今日她在仙居殿受了委屈,眼下正滿腔哀怨,他拉她行此事,縱然她只能依禮順從,卻也太不體諒人。

想到此處,尉遲越的手輕輕落在沈宜秋的小臂上,順著她的手腕摸索到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握了握,清了清嗓子道:“阿沈,母妃有時就是……今日委屈你。”

這話若是換了平日,他是決計說不出口的,此時黑燈瞎火,免去了幾分尷尬,倒是脫口而出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感到沈宜秋的身體一僵。

想來她不曾料到他如此體貼,定然十分動容,也不知會不會背過身去,躲在被子偷偷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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