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越正要叫人將它送去後園,日將軍又吠了兩聲,忽然嗚咽起來。
尉遲越的話一出口拐了個彎:“不必,留在這裡,孤養著吧。”
那名喚將軍的狗還在嗚嗚咽咽,活似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尉遲越捏了捏眉心道:“將它抱進來。”他一整天不在長壽院,一會兒又要去承恩殿,只有這點時間可以接見日將軍。
片刻後,小黃門將狗抱進殿中。
尉遲越自己一身酒氣,日將軍沐浴過香湯,狗味兒已經蕩然無存。
太子打發走黃門,將小獵犬抱到眼前,看著它圓溜溜的黑眼珠,。忍不住彎起嘴角:“日將軍,往後你就是孤的狗了。”
日將軍伸出舌頭似要舔他,沒能得逞,只得舔舔自己鼻子。
尉遲越輕輕拍了拍它腦袋,板起臉:“不可恃寵而驕。”
話音未落,只聽外面傳來沈宜秋的聲音:“殿下安置了麼?”
尉遲越心頭一凜,待要命人將狗抱出去,門口的湘簾已經動起來。
情急之下,尉遲越只能將日將軍往袍襟裡一塞。
第64章 願望
尉遲越把日將軍塞進袍襟裡,小獵犬立即掙扎著要往外鑽。他低頭一看,懷裡鼓鼓囊囊一團動來動去,哪裡遮掩得住。
眼看著宮人要打簾,尉遲越急中生智,一個箭步躥到帳幄中,抱著狗兒和衣往床上一躺,想一想,又跳起來滅了帳邊的銅燈,然後躺了回去。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和狗同床共榻,太陽穴突突直跳,雞皮疙瘩一層疊著一層,但事急從權,也只好忍耐,反正這身衣袍連帶著席簟床褥衾枕都不能要了。
好在他方才為了教導日將軍,屏退了宮人和內侍,此時殿中只有一人一犬,否則叫下人看見,太子殿下的顏面不知該往哪兒擱。
沈宜秋隔著簾櫳聽見一陣腳步聲響,走進殿中,卻不見尉遲越,不由詫異:“殿下?”
帳幄裡傳來一聲輕哼。
沈宜秋走到帳前,只見男人面朝床裡和衣而臥,連發冠都沒摘,四下裡瀰漫著淡淡的酒氣。
這情形怎麼看怎麼古怪,沈宜秋試著輕輕推了推他的肩頭:“殿下?”
尉遲越含糊道:”孤……孤有些醉了……“
沈宜秋越發狐疑,她只見過真醉的人堅稱自己沒醉,從未見過急著認醉的,況且太子若是醉酒,怎麼會沒有宮人、內侍在旁伺候?
尉遲越顯然有事瞞著她,不過她也無意窺探太子的秘密,甚至不曾往帳中多瞧一眼,不過若是帳中有別人在,黃門方才也不會讓她順暢無阻地進來了。
她想了想道:“妾伺候殿下更衣?”
尉遲忙將脖子轉過些:“不必了,孤一身酒氣,難聞得很,孤叫黃門來伺候即可,太子妃請回吧。”身子卻不動,仍舊朝裡側躺著。
說罷發覺自己口齒清晰,言語又有條理,實在不像醉酒得樣子,忙找補道:“孤的酒已醒得差不多了,你先回承恩殿,孤沐浴後便過來。”
沈宜秋道:“殿下若是不適,便在長壽院安置吧。妾只是來向殿下道謝……”
尉遲越感到懷中的小獵犬開始扭動起來,他生怕狗兒吠叫,只盼著太子妃快點走:“太子妃不必多禮,孤不過是隨便選了一樣,你喜歡便好。”
太子一向是這樣,便是費勁心機也要裝出舉重若輕的模樣,她外祖留下的手跡寥寥無幾,而東宮的庫藏浩如煙海,哪會那麼碰巧,正好選中這一件。
沈宜秋抿唇一笑:“這份賀禮於妾而言珍貴無比,妾不勝感激。”
尉遲越欲哭無淚,太子妃平日惜字如金,要她與自己多說幾句話都不可得,眼下他只求她快走,她卻不肯走了。
懷中的日將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