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快跟我回去!」她半蹲下,探頭探腦地朝著裡面呼喚。
過了好一會,柿子才呼哧呼哧地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朝著她吐著舌頭,興奮不已,以為還在和她玩捉迷藏的遊戲。
池虞笑了一笑,站在原地也不去逗它,等它覺得沒趣了自然會過來。
可是沒想到柿子在原地轉了幾圈,忽然對著一個方向弓起背狂吠了起來。
池虞頓時覺得一身的血都涼了下來,目光瞬間鎖在柿子對著的方向。
哪兒有什麼?
「柿子,過來!」
連她自己都能察覺到自己嗓音在顫。
她不禁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只是她的腳步還未往後退去,一隻手突然從帳子裡伸了出來。
嗷——
柿子慘叫一聲,嗷嗚嗷嗚地拼命想扭過頭去咬抓住它的那個人。
但是腦袋卻被另一隻大手鉗住,在地上瘋狂掙扎,卻徒勞無功。
池虞捂著嘴,險些尖叫出聲。
「定北,世子妃?」一個男人半個身子從帳子裡伸了出來,轉過來對著她一笑。
池虞定睛一看,這個男人,不就是那日霍驚弦帶她去看的那個北狄人嗎?
關宗把他救了出來,卻壓根沒有帶他出去!
「真是天神送給我的意外驚喜。」他用蹩腳的嗓音說著大周話。
池虞看著他,沒有吭聲,整張臉都彷彿被凍得麻木。
他也不在意,聳了一下肩,愉快道:「就像你們大周人常說的,天無絕人之路不是。」
池虞後退一步,抑住心中的恐懼冷聲道:「只要我大聲一喊,你就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絕路。」
「何必趕盡殺絕呢,我們各取所需,不好嗎?」
「我有什麼所需的?」池虞只用餘光帶過嗷嗷慘叫的柿子,不想露出過多的關心,只不過手指早已經掐進手爐的鏤空縫隙中,緊地她手關節都泛著白。
她不清楚多遠的地方會有巡邏隊,也不清楚這個北狄人身上的傷勢到底重不重。
這幾步的距離夠不夠他折斷她的脖子。
在池虞全身繃緊的時候,那北狄人卻不慌不忙騰出一隻手,從腰側摸出一壺酒,仰頭灌下一口酒,看著她道:「你不想知道你們大周究竟是何人在和定北世子作對?」
「是康敘還是兵部尚書?」池虞鎮定地看著他,想裝出一副懂很多的模樣。
對他開出的條件無動於衷。
北狄人斜睨著她,「看來你已經窺見了冰山的一角了,那也該知道這下面還有多麼龐大的冰山吧?」
「什麼意思。」然而他的話,卻讓池虞的鎮定崩裂,「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
北狄人瞟了她一眼,露出滿意的微笑:「你瞧,這樣我們是不是就各有所需了?」
池虞還沒來得及回答。
遠處就走來一隊她一直期待的巡邏兵。
他們遠遠看見雪地裡穿著粉白披風的人,也都知道在營地能穿著這麼鮮艷的如今除了世子妃別無二人。
所以他們偏離了原來的巡邏路線,朝著她的方向走來,為首的人還朝著她的方向問:「世子妃,您是迷路了嗎?」
池虞看見那個北狄人突然抬起的眼眸,直勾勾朝著她看來,大有她再不作出反應,他就跟她魚死網破。
他若是能拿下她,也是可以爭得一條生路。
「不是,你們先別過來。」
又怕他們多想,池虞連忙補充一句:「我的狗怕生人,別嚇著它了。」
「是。」巡邏兵收回了想要繼續上前的腳,站在原地遙遙看著她。
那個北狄人早已經縮回了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