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就再難從餅身上挪開,伸手招了招一旁歇息的大月道:「那餅看起來挺好吃的,你去問他們要一張來。」
「小姐,你怎麼能吃那些……」大月反駁的話在聽見她肚子咕咕叫就打住了,她家小姐吃得少胃也淺,餓得比人快,此時巴巴看著那筐餅模樣還挺可憐的。
樹下的幾人見小姐身旁的婢女過來要一張餅給小姐吃,都愕然轉頭朝窗戶這處看來,池虞沒承想她就是想吃一個餅,至於都這麼驚訝看她。
好像她該是天生餐風飲露的奇人,亦或者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樣。
她把帳簿支稜在面前,擋住那些探究的視線。
彷彿專心看帳,心無旁騖。
可是大月一進屋,池虞就再也裝不下去。
放在面上的餅都是剛出爐,有些燙手。
指尖沒一會就染了紅,不過餓壞了的池虞對於這點小痛還是能忍受的。
她急不可耐地撕下一小塊送進嘴裡,芝麻的焦香和餅的鹹香一塊在口腔裡迸發,外脆內軟,火候把控的恰到好處。
「大月你也吃,這餅真好吃!比通州的肉都好吃!」池虞彎起眉眼,「要是在通州能吃上這樣一塊餅那讓我跑十里都可以!」
她實在是怕了通州的飯菜了!
大月一聽她這話,愁眉苦臉起來,「小姐,通州那麼悽苦嗎?不過一張烙餅都給您吹得天花亂墜了。」
池虞又撕了一塊,她雖然覺得好吃可是也極為剋制,細嚼慢嚥吞下肚才感慨道:「主要是難吃啊!」
得有怎樣的天賦異稟才能把菜做得那麼難吃?
她還沒吃幾塊,莊子裡的廚子已經張羅了飯菜上來,池虞一看桌上的菜都很合心意就誇道:「你的廚藝不錯,那些餅也是你烙的嗎?」
廚子一聽誇,連忙把臉笑成一朵花,點頭道:「正是小人,不過是一些粗劣小吃,能得小姐青睞,小人三生有幸!」
池虞轉頭瞅這胖乎乎的廚子,越發覺得可親,真想把他一道打包去通州,免得通州的伙食持續殘害自己的味蕾。
不過想來也是不可能的。
人帶不走。
但是食譜可以帶走啊!
池虞兩眼又一亮,廚子被她盯得頭頂發麻。
他搓著小手,惴惴不安準備尬笑告退。
池虞連忙把他留下,不,是把他的做餅大法留下。
廚子不會寫字,還是大月幫忙記下的,吹乾墨疊好放進袖子裡,池虞心道回去再把自己喜歡的幾道菜做法記下來。
她和大月把飯用得差不多,累成狗的李孝懷才被馬顛著來。
院門口熙熙攘攘,池虞偏頭望去。
好傢夥,他不但自己來了,還把他老爹帶來了!
李孝懷就跟一隻被狂風暴雨澆了個透頂的小奶狗垂頭喪氣地跟著元慶帝身後,一步一趨。
莊子上的人都知道五殿下會來,可是沒想到五殿下前面還走著一位岸然道貌的中年人。
他神容肅然,雖然目不斜視,可是站在兩邊莊戶不由覺得兩臂生寒,彷彿被兩道威儀的目光扎得他們無處遁行。
眾人兩腿顫顫,不知道該不該當場跪下。
池虞放下筷箸,連忙整理了一番儀容出門相迎。
元慶帝微服出訪,也不想聲張造勢。
池虞察言觀色沒有給他跪下,只是行了一個對長輩的禮。
抬起頭的時候目光往元慶帝身後的李孝懷身上帶過。
兩人目光隔空相撞,都冒著小火。
——被你坑死了!
元慶帝似乎沒注意他們的小動作,而是垂眸打量眼前的少女。
池家是大週五大姓之一,藍田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