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收到!」
「剛回,師娘不在這裡嗎?」
趙清昭搖頭,「義母初一、十五才來這裡。」
「你有什麼事?」
霍驚弦從脖子上抽出一根細鏈子,上面掛著一個黑銀扳指。
趙清昭一見就笑了,「懂了。」
第8章 王八
雅間裡茶香瀰漫。
兩盞茶的功夫,趙清昭聽完了霍驚弦的離奇事。
驚詫之餘他捏著池虞的憤怒債條,受寵若驚道:「這麼說,連王妃娘娘都還不知道此事,這麼信任我?」
「我信任的是師娘,師娘信任你,你就值得信任。」霍驚弦垂下眼睫,伸手收回那紙條,摺好塞進自己袖袋裡。
趙清昭笑了笑,撐起下顎,「那你不打算去看看她?」
霍驚弦往後一仰,從隔窗透進的光線灑了他半身,半明半暗,他道:「下次。」
下次。
等他給老爹和師父報了仇……
趙清昭與霍驚弦相識是因為他是趙飛的嫡親徒弟。
當年北狄人在落霞關用八萬精悍兵力圍剿除掉定北王和趙飛之後,通州邊陲的防線在此後的兩年內潰敗南逃,一讓再讓,讓乾北軍蒙受大恥。
那時候的霍驚弦不到及冠之年,人輕言微。
燕都新派遣的大將非但不認他這個定北世子身份,還想趁機從定北王府把這一支驍勇之師奪走。
光遣散重組乾北軍就達三萬人以上,那些都是最忠心定北王的老人,也是乾北軍最重要的主心骨。
那段時日,他的艱難險阻可以預見。
然各方的打壓沒有擊垮他,反而讓他迅速成長了起來,耗費了幾年的時間把淪陷的防線在一場場生死拼殺之中一寸一寸推了回去。
他讓乾北軍再次成為一個外力無法侵入的鐵桶。
除此之外,趙清昭對霍驚弦瞭解也不多。
兩人十年未見,除了一年沒幾次的書信來往和每個季度的例行糧銀供給。
其餘的瞭解都是從他的養母春娘子哪裡聽來,而春娘又是從與王妃娘娘閒聊中拼湊起的印象。
定北王妃身為母親,看待自己的孩子總是憐憫心疼。
因此在春孃的眼裡,霍驚弦還是一個可憐的失孤少年,一頭獨自在邊陲舔舐傷口的孤狼。
可是趙清昭知道,霍驚弦早已經成長為大周的依傍。
他從來不是一頭孤狼,他是領著狼群掠食北狄的狼王。
「還沒恭喜霍兄喜得嬌娘。」趙清昭一笑,溫雅的容貌讓他看起來像一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而不是混跡市井的生意好手。
「算不得喜事。」霍驚弦手指轉著腕上的黑鐲。
趙清昭對他退婚三次的事也略有耳聞,見他這個態度又一挑眉頭道:「莫非霍兄這一樁婚事也不想要?那可——有些可惜了。」
霍驚弦被他這故弄玄虛的語氣也勾起了些許興趣。
「為何?」
趙清昭心道這位池三姑娘的事跡可太多了,說起來甚費口舌。
他摸出把上好的銀骨扇子朝自己扇了扇,寬慰起霍驚弦道:「五皇子很傾慕池三姑娘,正有打算跟聖上開口要人,沒想到王妃娘娘中秋前就火速把人給你定下了,聽聞為了此事五皇子還鬧了好一陣。」
聽到此,霍驚弦忽而笑了起來,只不過笑容裡瞧著並不是歡愉暢快。
他聲音低沉,似在自語:「所以她選我是為了避開五皇子?」
一個可以擋三年的絕佳擋箭牌。
趙清昭:……?
是他過分解讀了還是怎麼的,他怎麼還從這低沉悶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