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那會發現了她們。
池虞和格桑塔娜兩人向駝老頭借了一匹馬。
格桑塔娜仗義,答應陪她一道去找乾北營的下落。
金蘭草原上一匹馬載著兩個少女衝出羊群。
馬踏枯草,黃煙尾隨。
曠野之上馬蹄聲無處可藏,起初只有她們這一匹,可漸漸的卻多了起來。
格桑塔娜回頭看了一眼,「哇,好多北狄人!」
「都是追你的?」
格桑塔娜這幾日沒有招惹北狄人,只當都是池虞惹來的。
池虞不敢回頭看,但是也能聽出後面紛至沓來聲響,鐵蹄聲砰砰砸在地面上。
至少十匹馬以上!
可池虞也委屈,北狄人又不認識她,追她做什麼?
「……我不知道。」
迎著獵獵狂風開口說話,風就不客氣地往喉嚨裡灌,剛說幾個字,口腔裡就滿是沙土枯草的味道。
池虞覺得座下的老馬似乎開始有些力不從心,與後面追兵的距離也在逐漸拉小。
她甚至都能聞到北狄人身上那股濃烈的獸皮襖子味道。
糟!她要被抓住了!
一隻滿是傷痕的手穿過徐徐升起的薰香,靜悄悄地伸進了帷幔。
下一瞬,那個手腕忽然遭到一股大力的鉗制,緊接連手帶人直接被掀翻甩到對面的博古架上。
哐當一聲巨響。
博古架上的竹簡不抗衝擊,如積雪一樣轟然砸下,砸得那人悶哼一聲。
霍驚弦撐身而起,急劇喘息,背上的傷口有崩裂的預兆。
門外一人正經過,聽見屋中響動,頓時驚呼大叫沖了進來。
「臭小子,老夫不是說不能亂動傷口,這好不容易縫合的,再裂開……」
待他昏花老眼一看屋子內的情況,白神醫又急忙剎住腳,步伐未停,腳跟一轉,泥鰍一般又往回溜。
「來人啊!——有刺客!」
刺客?
霍驚弦被這兩字刺激了一下神經,他一晃腦袋想甩開積壓在腦海的昏沉,伸出手挑開垂簾,看著蜷縮在地上的黑衣人,眼神驚人寒涼。
那個人驚詫抬頭,飛快地掃了一眼,待看清裡面的人並非池家小姐,吃驚之餘連忙拔身而起,朝著窗子撲去。
霍驚弦起身想追,可是背後的傷口剎那撕裂一般的劇痛,讓他的動作硬生生止住了。
池虞院子裡的護院小廝一股腦湧了進來,帶著棒子、棍子不知所措的擠在了門口往裡面看。
霍驚弦正撐著床柱站著,好不容易壓下翻湧而上的血氣。
「來人年約二十五六,中等偏瘦,擅用左手,耳旁有一黑痣。」
眾人聽著他的話,猶在發愣。
半響,才有個機靈的連連點頭,「小的記下了。」
這樣危機時刻,霍世子竟然還能記下歹人的特徵,讓人佩服。
「世……公子,您沒事吧?」
「……這個人是衝著你家小姐來的。 」
小廝們見他快站不住連忙七腳八手衝上前,扶他原處趴下。
這時候白神醫手上抓著一根巴掌長的針灸銀針,一副找人拼命的姿態急步闖了進來。
見刺客不知蹤跡,他暗暗把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把那銀針往髮髻上一插,急走到床榻前檢視霍驚弦背後的傷。
果然白色的布上已經染紅,傷口不出意外地崩裂了。
白神醫的心血付諸東流,頓時氣地吹鬍子瞪眼,「小子,你身體很強健老夫也不得不承認,可是也沒得這樣糟踐的,今天一點傷,明日一點痛,積羽沉舟,以後可是會要命的!」
「雖說你傷後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