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失蹤了十幾日,張家就開始質疑起楊婉的貞潔,若是她和鄧瑛在海子裡事情傳出去,他也不知道怎麼去見張洛了。」
「傷是從坡上墜下來摔的。」
「墜了坡嗎?」
蕭雯吸了一口氣,「難怪我看她到處都是傷,謝天謝地,人還沒什麼大事,可是她怎麼不回來呀。」
楊倫擺手,「今日我不說話,是不想傷母親的心,如若不然,我非要打她一頓。」
「你又不管不顧了。」
「什麼不管不顧?這一回,不管張家發不發難,她都是犯了大錯,母親護她就算了,你和我絕不能縱容她。」
蕭雯見他果真氣得不輕,放輕了聲音。
「你要作何?」
楊倫看著自己手邊的那碗茶,突然提聲,「我哪兒知道!」
第8章 仰見春臺(一)
十幾日後,鄧瑛已經能夠下地行走。
司禮監派的人在正月三十這一日,把他帶到了內府承運庫旁的直房(1)。這個地方挨著內城的護城河,是司禮監少監,掌司,隨堂的居所,至於司禮監掌印太監何易賢和幾位秉筆,則住在養心殿的殿門北面。那處地方的直房是連排而建的,緊靠著隆道閣,再往西走就是膳房,因為直房聯通炊火,已經被鄧瑛擬定拆除,用以安置「吉祥缸(2)」。
對此,何易賢沒說什麼,但底下幾個司禮監的秉筆大太監以「夜間御前有事,恐應答不及」為由,沒少與工部周旋,如今這項工程倒是因為鄧瑛獲罪而暫時擱置了,但這都是小事,令司禮監不安的是,連同這項工程一起擱置的,還有日漸棘手三大殿的修築工程。
尤其是三大之中的太和殿。
七年前張春展剛剛將它修建完成,便被驚雷引火,一燒燒成了廢墟,朝廷不堪經費消耗,硬生生讓它廢了五年。今年是皇帝五十壽誕,皇帝決定要於萬壽節當日,在太和殿受百官朝拜,因此命工部加緊重建。鄧瑛去年年初接手主持重建,一直在工法上設法避免失火後的延燒,在他養傷期間,徐齊和一眾工匠根本不敢在原來的圖紙上下手。
徐齊是新任的督建官,是工部從地方上啟用上來的人。
一開始工部就跟他說過,雖然讓他領工部的差事建三大殿,但一切都要以鄧瑛為主,徐齊為此很不痛快。他原本就是得罪了鄧頤一黨,才被排擠到地方去的,現在因平反返回京城,卻又要在鄧瑛的手底下做事,若鄧瑛與他同朝也就算了,可現在他做了奴人,這就怎麼想,怎麼心不平。
鄭月嘉領著徐齊在護城河邊走,看他一直不作聲,隨口問了一句。
「今兒經筵後賜宴也沒見徐大人多吃幾口。」
徐齊忙道:「不敢。」
鄭月嘉拂開道旁已見春芽兒的垂枝,「其實也不必要現下就去見鄧瑛。」
徐齊搖頭,「鄭公公這不是挖苦嘛,上下的意思,都是要我在旁協從,眼見工期緊迫,我不去見他,難道還等他來見我不成。」
鄭月嘉笑笑,「也就這一項上罷了,不論如何,也逾越不過他的身份去,他既入了司禮監,就是內廷的奴婢,徐大人這樣想,他就有罪了。」
這話明著貶低,私下的意思卻是維護。
徐齊不屑,「罪怕不止這一樣吧。」
鄭月嘉停下腳步,握著手轉過身,「願聞其詳。」
徐齊看向一邊,冷道:「公公也不必問,橫豎我失言,原本在朝就不該過問那些事。」
他這樣說,鄭月嘉卻聽明白了他的所指。
這個月底月底,張洛從浙江回來了。
與此同時,楊婉在海子裡私會鄧瑛的事也在京城傳得滿城風雨。但這件事情畢竟是傳言,張家不敢上告。若私下退婚,又